王占斌
李怀角位于大同市平城区大东街中段路南,北起大东街,与太平街相对,南至朱衣阁,长486米。街名始于晚唐。据《纲鉴易知录》记载:“唐懿宗咸通十年(公元869年),以李国昌为大同军节度使,治云州城(今大同)”。相传李国昌之家庙在李王庙街,李怀角系通往李王庙街之通路。当时因怀念李国昌之德政,故称该街为“李怀角”,沿用至今。
2019年元月17日上午,我正在办公室电脑前撰写公文,有客来访。来人名叫巩永成,70多岁,退休前在市地方志办公室工作。他听说我出了本《李德懋年谱》,想索要一本。闲谈中他说,他爷爷和李德懋关系密切,一直租住在李德懋在大同的四合院中,具体位置是大同李怀角3号院。巩老讲,他就是在那个院里出生的,小时候他见过穿戎装的李德懋,而且她奶奶和李德懋的二姨太是金兰姊妹。巩老索要的《李德懋年谱》正好手头没有,我们相约第二天见面。
送巩老出办公室后,我一时难掩心中的激动,由于多种原因,我对李德懋在大同的生活知之甚少。作为八法拳第四代传承人,我对李德懋传奇的一生充满了景仰,也迫切希望通过努力揭开其神秘的面纱。这位清光绪宣统年间雁门关以北的武林魁首,开宗立派创编了八法拳,领导了大同、归绥地区辛亥革命,大同首义后出任大同军政府都督,民国初期以山西督军府副官长身份辅弼阎锡山治晋,北伐时任国民革命军陆军第11师师长、骑7师师长,1936年被授予中将军衔,抗战期间任第二战区执法副监,在戎马倥偬之中,还组建了山西经武社,使山西国术(武术)盛况空前,也是山西元音琴社的创始人之一、山西古琴的开拓者,实业救国的实践者……就是这样一位富有传奇人生的人物,抗战胜利后隐居西安,世人知之甚少。有关他的记载,除山西省博物院所藏的《辛亥革命兰谱》外,大多散记在《山西文史资料》《内蒙古辛亥革命史料》等刊载的一些文章中,其弟子富廷玺公开发表的《我所知道的李德懋》,也是重要的文献资料。
我是个等不及的人,虽然已时至中午,一通电话唤来了同门师兄弟李德、李伟,哥仨在鼓楼的一家餐厅里草草吃了口饭,从鼓楼东街一路向东,直奔李怀角。古城改造后,昔日繁华的李怀角有很多古旧的、仍然透着历史久远气息的门楼依旧挺立在那里。按照巩老的描述,我们三人在李怀角,甚至朱衣阁、帝君庙街来回走了几个周遭,也没找到李怀角3号院,正当我们沮丧时,正好有一位还在李怀角一处小院里居住的老人,告诉我们可能是3号院的踪迹,那是一个小胡同深处的院落,两扇瘦骨嶙峋、绣迹斑斑的大铁门从里上了锁,从缝隙中一眼望去,里面颓废不堪,没有一点儿古旧气韵,和我心目中想象中的李德懋旧居一点儿也不吻合。
1月18日上午,巩永成老人如期而至,还带给我两张回忆李德懋的手写稿。我邀请巩老和我一起去确认一下李怀角3号院,他欣然同意,我们打车在太平楼下车,步行进入了李怀角,也
就是三五分钟的工夫,巩老指着路东一处修葺过的高大院落说,就是这里。
我的天哪,昨天我们就怀疑是这个院落,只不过这个四合院现在叫李怀角30号,门口挂了“大同古城规划服务办公室”的牌子,原来市政府对李怀角无序乱叫的院落重新编了号,现李怀角30号院就是原李怀角3号院,这下尘埃落定了,我跟在巩老身后进了这个院子。
门楣、照壁还是古旧的,院落很大,四四方方,东西厢房林立两旁,一眼看上去就气度不凡,格局有官宦、大户人家的样子。巩老激动地指着三间东厢房说,“过去我爷爷就住在这里,是租李德懋的院子,我就在这间屋出生的。1952年李德懋还回来看望过我爷爷,后来再也没回过。”我们的谈话惊动了这里的工作人员,从南房出来一个不到30岁的小伙子,知道我们的来意后,小伙子说,这是市里2008年后重新修葺的第一处四合院落,完全按照原来的格局,保持了原貌,现在是省级文保单位。
在八法拳研究会、市地方志办公室联合举办的“2018年非物质文化遗产八法拳论坛暨《李德懋年谱》研讨会”上,与会的专家、学者力高才、要子瑾、冯桢等认为,应该为八法拳建博物馆,在李德懋旧居为李德懋建纪念馆。其实很多年前,大同的一批有识之士就曾提出过同样的建议,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实施,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对李德懋的研究很少,史料不是很完善。
探寻李德懋故居后,更坚定了我的信心,近几年,随着八法拳成功申遗,我和我的师父武世俊,以及散落在全国各地的八法拳传人们,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收集了一些有关八法拳、李德懋的实物或资料,希望某一天,这些东西能冠冕堂皇地陈列在李怀角30号院的某个房屋里,接受世人的探访,还原一段历史,给大同这座古都平添一份历史文化传承底蕴。
本版摄影杨慧宇任文阁赵喜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