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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岩:“崭”新开始

全方位聚焦云冈研究院“中国与世界”系列特展(六)

本报记者 梁有福

  灭佛并没有终结北魏存在的各种冲突,一种能兼容并包的文化呼之欲出。太平真君十一年(450年)崔浩被诛,随即太子拓跋晃与太武帝先后去世,兴安元年(452年)拓跋晃十三岁的儿子拓跋濬在一片风雨飘摇中登基,即文成帝,两个月后发布了复兴佛教的诏书。在6年又7个月的灭佛之后,仿佛噩梦醒来,平城佛教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兴盛期,也给了昙曜一个新的开始。

  早在道武帝时僧人法果曾言皇帝“即是当今如来”,佛教作为协调统治集团矛盾、融合各民族关系的一种方法被提出,经历了半个多世纪曲折被重新确立起来,而文成帝时期开始的大像、大寺建造工程,正是为了稳固这一方略,使北魏纷繁复杂的文化面貌呈现一统。

  和平初年(460年)昙曜出任沙门统,担当起了这一时代责任,不久他奏请文成帝于京城之西武州塞开凿五座石窟,每窟雕凿一尊60至70尺的巨大佛像,这是在众多历史因素的基础上,前所未有的石窟开凿工程。

  云冈石质属侏罗纪砂岩,较为松软,同时在昙曜五窟开凿区域内可见易受风化的泥岩带,严重影响了雕刻。昙曜带领工匠们研究了一整套开窟和补救的方法,最终五窟建成。金代曹衍所撰《大金西京武州山重修大石窟寺碑》中称:“虑不远不足以成大功,工不大不足以传永世,且物之坚者莫如石,石之大者莫如山,上摩高天,下蟠厚地,与天地而同久。”

  典范:昙曜五窟

  《魏书》载献文帝皇兴元年(467年)行幸武州山石窟寺,这是正史中对北魏皇帝游幸云冈的首次记录,或可以视作昙曜五窟基本建成的标志。道武帝以来便有“皇帝即如来”思想,文成帝曾在平城五级大寺中为太祖以下五帝铸释迦立像,因此昙曜五窟也被认为象征五位北魏帝王,承载着北魏王朝从离散部落、统一北方到民族融合的历史。

  与龟兹十几米高的泥塑造像不同,昙曜五窟是世界上最早以岩石雕刻出的大型造像群,而其最终成型是在一路传来过程中多元文化的选择、融合。石窟在龟兹、北凉发展出塔庙窟、大像窟,昙曜五窟则因地制宜,形成了平面呈马蹄形的大像窟。造像主题继承了河西的三世佛、交脚弥勒、千佛等,飞天形态改良,供养人形象极大丰富。在风格上犍陀罗、笈多风格交融,开凿较晚的16窟已露出太和以后的褒衣博带风貌。

  在开窟造像之外,昙曜组织过两次大规模的译经活动,希望佛法“流通后世意存无绝”。他的卒年不可考,但从仅有的文献看,太和十年后便再没有关于他的记载了,昙曜也自此消失于历史中。但对历史、对信仰、对形形色色众生都有很好理解的昙曜,把他的信念、慈悲、理解、愿望永远镌刻在了这里——佛法沐浴之下,众生平和喜悦,彼此理解和欣赏,交融共处,美满祥和。在这其中是否有昙曜的形象呢?

  十六国北朝时代战祸连绵,民生多艰,人间的苦难和生死一幕幕上演,个人就像被狂风裹挟行舟于历史的洪流中,难以掌握自身的命运。因而生命的意义、解脱痛苦的方法成为了这个时代中人们共同探求的主题。

  在这迷航中,昙曜以始终如一的信念驾驭着小舟,在波谲云诡的人生际遇中,完成了自己的求索。多年后,胡太后在洛阳建造了九级永宁寺木塔,工程仅用了三年时间,是当时最高大壮丽的木构建筑,但十八年后便在北魏末年的风雨飘摇中焚毁了。而昙曜主持开凿的佛像却俯瞰着历史烟云、芸芸众生直到如今。历朝历代每一个经过石窟的人,都会被它的宏伟、坚定、悲悯、永恒所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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