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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考古新发现

在三星堆博物馆文物保护与修复馆拍摄的青铜龙首。 新华社发
三星堆博物馆文物保护与修复馆拍摄的修复后的青铜扭头跪坐人像(7月23日摄)。 新华社发
在三星堆博物馆文物保护与修复馆拍摄的展品(7月21日摄)。 本次现场展出50余件新修复的青铜器、金器、玉器、象牙等器物,展览将持续到2024年底。 新华社记者 唐文豪摄
三星堆遗址发掘区(3月23日摄,无人机照片)。 新华社发

  首次发现手工业作坊

  3000多年前工匠在玉石上开出的精美凹槽、码得整整齐齐的石斧坑、填有大量玛瑙籽料的磉墩……

  记者7月23日从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了解到,三星堆公布新的考古发现,不仅为大量出土珍贵文物来源提供了重要线索,还为中华文明的灿烂辉煌、多元一体增加了新的实物证据。

  新发现填补三星堆考古空白

  “这是三星堆首次发现手工业作坊,填补了三星堆考古研究的一项空白,具有重要意义。”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遗址工作站站长冉宏林难掩兴奋。

  三星堆遗址工作站副站长许丹阳介绍,2022年至2024年,考古工作者接续努力,在三星堆遗址上新发现高等级建筑基址、灰坑、灰沟、石器生产加工相关堆积等各类遗迹400多处,出土陶器、玉器、石器等4000多件。此次新发现年代比三星堆祭祀坑埋藏年代更早,碳14测年指向了距今3500年至3400年的商代中期,为三星堆大量出土的精美玉石器找到了“生产车间”,进一步揭开三星堆的面纱。

  坯料、废料、成品、半成品……记者在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文物库房内见到了部分“新鲜”出土的文物,许多玉石器上还有明显的加工痕迹。新发现集中分布的玛瑙籽料坑、石器原料堆积、石器坯料堆积、石器废料堆积、玉石器残片堆积、石斧成品坑等,与玉石器生产加工密切相关,代表着生产加工的不同环节,考古学家初步确认新发现的这些遗存为玉石器作坊。

  “从1934年开展第一次科学考古发掘开始,90年来,三星堆遗址重要考古发现层出不穷。无论是城墙、大型宫殿还是祭祀区,都很好地呈现了三星堆遗址的本来面貌,以及古蜀文明乃至中华文明的灿烂辉煌。”三星堆研究院学术副院长、三星堆博物馆馆长雷雨告诉记者。

  然而过去的考古工作和研究仍存空白。“三星堆出土玉石器原料来自哪里?制作工艺技术是什么?生产流程和流通方式是什么?这些问题都有可能通过这次的考古新发现,得到有效解答。”雷雨说。

  一部辉煌古蜀王国的历史,其中到底有多少美丽动人、浪漫传奇的故事发生在三星堆,令人着迷,引人探索。三星堆目前没有任何文字记载,中华文明的古蜀篇章,主要依靠考古成果来建构。

  在解答玉石器来源问题的同时,此次新发现也为未来的工作目标提供了重要线索。

  据雷雨介绍,商代大型都邑手工业作坊往往位于同一个区域,相当于现代的工业区,或许可以由此顺藤摸瓜,寻找青铜器制作作坊、金器制作作坊等。

  新出土文物再证多元一体

  “你看这件新出土的玉石器残件,侧面的弧形齿做得像竹节一般,弧度和线条都打磨得细腻光滑;还有这件玉凿,只有3厘米长,一看就是用余料加工的,推测这是类似小的祭祀用品或装饰品。尽管残缺,但它们做得这样精致,器身光滑、刃部细腻,说明当时玉料很珍贵,工匠非常珍惜原料。”中国文物学会玉器专业委员会副主任王方说。

  作为全国出土玉器最多的遗址之一,三星堆遗址出土了大量精美的玉石器,器形丰富、数量庞大。这些玉石器同样蕴含着夏商周时期“以玉礼天”的文化内涵,证实了中华文明既丰富多彩,又多元一体。

  此次新出土的文物多为残片。“这些废料、半成品或许不如成品那么起眼,但都在给人们讲故事。”王方说,数千年前三星堆工匠已经掌握了娴熟的玉石料加工技艺,他们将丰富想象力以及精湛的制作工艺赋予手中的作品,在一件件小小的器物上留下了丰富的历史信息,让人们感知到先民的创作智慧、理念和精神。

  其中一件玉石上阳刻的侧身人像,头戴冠帽、橄榄形眼、高鼻梁、大嘴巴,生动的形象和精美的工艺与长江中游后石家河文化中的玉人(神)像如出一辙。

  “雕琢方式和后石家河玉人(神)像非常相似,造型、钻孔方式也一样,很可能是一个来自石家河的‘礼物’,说明长江上游和中游在数千年前就有交往交融。而无论是玉石侧身人像,还是三星堆立体的青铜人头像,都有中华文化早期祭祀属性,表明两者具有相似的宗教观念和文化渊源。”王方说。

  考古学家分析研究发现,三星堆玉璋的器形和纹饰受山东龙山文化、陕西石峁文化和河南二里头文化影响,玉戈造型与湖北盘龙城遗址、江西新干大洋洲商代墓葬出土玉戈相近,玉琮、玉璧的造型特征具有典型的甘肃齐家文化风格……而且三星堆青铜尊、罍出土的时候也盛装着玉器,这种玉器用法也见于我国其他地区。

  三星堆研究院学术院长、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孙华认为,三星堆的玉器种类、形态和用法与黄河中下游和长江中下游具有相似性,证实了中华文明的多元一体。

  新实证明确古城布局

  三星堆遗址首次发现的手工业作坊以及新发现的建筑基址的分布、朝向等,明确了三星堆古城的布局。结合之前发现的祭祀区、宫殿区等的排布,3000多年前三星堆古城的城市规划尽收眼底。

  许丹阳介绍,新发现建筑的营造方式很丰富,15个椭圆形的磉墩,填埋红烧土碎块,有的混入大量小颗的玛瑙籽料,共同构成柱洞式大型建筑的基础。考古工作者可以从这些仅存的遗迹判断建筑的大小、方位、朝向,也可以了解当时的人们是怎么建造房屋的。

  “建筑的面积大约150至200平方米,虽然比之前发现的三星堆青关山宫殿要小,但也不是普通民居,应为高等级人群使用的建筑。”许丹阳说。

  同时,高等级建筑基址和玉石器作坊朝向、坑内文物的摆放方位等,都和之前发现的8个祭祀坑、青关山宫殿,乃至整个三星堆古城的朝向等完全一致,呈西北—东南走向。

  “这一切应不是巧合,似是古人有意为之。此次确认了三星堆古城水门、城门、道路,之前已经确认了四面城墙的位置,加上穿城而过的古老马牧河,通过考古学家持续不断的工作,三星堆古城的构造已经初步浮现在世人眼前。”孙华说。

  若从空中俯瞰3000多年前的三星堆古城,会发现城邑北依沱江的支流鸭子河,悠悠的马牧河从城内蜿蜒而过,将三星堆古城划分为南、北二城,北边有宫殿区、手工业作坊区,南边有祭祀区,东、西分别有水门,四面宽厚的城墙拱卫着都城,多座城门和出入城门的道路将都城与周边联系起来。

  孙华告诉记者,三星堆考古过去比较重视年代研究,对横向空间的关注往往不够。这次一个很重要的新发现,就是深化了对三星堆古城空间布局的研究。

  “对三星堆古城布局规划的考古发现和研究,表明数千年前的三星堆先民在观天文察地理、营造城市方面的智慧和能力,也显现出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孙华说。

  新华社记者 张旭东 叶含勇 童芳 施雨岑 康锦谦

  玉石器“生产车间”找到了!

  三星堆考古又“上新”!7月23日,记者从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获悉,玉石器“生产车间”找到了!这是“考古中国”重大项目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重要进展。

  位于四川省广汉市的三星堆遗址,揭示古蜀文明的历史文化,生动实证中华文明的多元一体,为世界感悟东方文明打开了一扇窗。

  这是三星堆遗址首次发现手工业作坊。用新材料来实证三星堆玉器、石器等原料的来源问题,解答三星堆古城功能布局等系列问题,是三星堆考古研究重要一步。

  2022年至2024年,考古工作者在三星堆遗址新发现与玉石器生产加工相关的遗存,经专家初步判断为玉石器“生产车间”,年代为商代中期,距今约3500年至3400年,比三星堆祭祀坑的埋藏年代更早。

  在三星堆月亮湾燕家院子附近,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开展考古勘探,陆续找到高等级建筑基址、灰坑、灰沟、石器生产加工遗迹等400多处,出土陶器、玉器、石器等4000多件。

  这一玉石器作坊遗址地处一块已被保护起来的空地。记者在现场看到,“生产车间”距离三星堆8个祭祀坑以北约一公里处,距离1927年三星堆首次被发现的燕家院子玉石器坑直线距离不到100米。

  新出土的文物,包括玉石器原料、坯料、废料、残片、成品,形成早期手工业较为完整的链条,初步判断新发现为玉石器作坊。

  “‘生产车间’的发现,将揭开三星堆出土的大量玉石器原料来自哪里、制作工艺技术如何、生产流程和流通方式等谜题。”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遗址工作站站长冉宏林说。

  从“发现”到“解读”,未来还将寻找青铜器生产作坊等,进一步揭开古蜀文明的“面纱”,为实证中华文明多元一体提供更有力的证据。

  历年累计出土文物6万多件,成果在世界上叫得响。三星堆博物馆新馆开放近一年,超500万名中外游客参观。

  良渚、二里头的文明曙光,殷墟甲骨的文字传承,三星堆的文化瑰宝……人们正从更多待解的文明之谜中,汲取历史智慧、增长自信力量。 新华社记者 童芳 施雨岑

  三星堆考古新发现

  实证3000年前城市规划

  新发现建筑基址和手工业作坊分布、朝向呈现明显规律,新确认三星堆古城水门、城门等……记者7月23日从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获悉,一系列新的考古证据表明:距今3000多年前,三星堆古城已有清晰城市规划。

  三星堆遗址位于四川省广汉市,面积约12平方公里,遗址的核心区域是一座古城,四周建有高大的城墙。虽然城墙部分区段在历史上已经遭到破坏,但考古学家根据对现存城墙的勘探,仍复原出城址的基本格局:三星堆古城城址面积约3.6平方公里,呈西北——东南向。

  该朝向与之前发现的青关山宫殿,以及2022年至2024年在三星堆遗址新发现的高等级建筑基址和玉石器作坊基本保持一致。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遗址工作站副站长许丹阳介绍,坑内文物的摆放方位也与整个三星堆古城的朝向基本保持一致。

  “这一切绝不是巧合,显然是古人有意为之。”三星堆研究院学术院长、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孙华告诉记者,这些考古新发现,以及本年度新确认的三星堆古城水门、城门等,都为深入研究三星堆古城城市布局提供了宝贵资料。

  许丹阳告诉记者,三星堆古城的主轴线方向为西北——东南走向,也是古蜀人民适应当地地理环境的结果,参考了当时的自然山川走势。“如此布局一方面便于生产生活取水用水,另一方面又便于利用水路对外联系,体现出先进的城市营建思想。”

  通过考古学家持续努力,目前三星堆古城平面布局已经基本清楚:城邑北依沱江的支流鸭子河,悠悠的马牧河从城内蜿蜒而过,北边有宫殿区、手工业作坊区,南边有祭祀区,多座城门和出入城门的道路将都城与周边联系起来。

  “继良渚、二里头等早期都城遗址后,对三星堆古城布局规划的考古发现和研究,又一次展现了中国古人在城市规划上的智慧和实践能力,显现出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孙华说。

  新华社记者 康锦谦 童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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