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土生土长的大同人,1945年秋至1946年秋在大同师范学校初中部读书,当时叫韩占魁,后来到绥远省归绥(今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读书,更名韩玉峰。
1945年秋,抗日战争胜利,我是从大同师范附属小学考入大同师范学校的插班生,一开学就是初中二年级下半学期。我当时只有12岁,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学生。同学是雁北各县的都有,有的同学已经成家结婚,大家都叫我“小韩”。我最喜欢的课程是数学和英语,同学们常看我演算数学题。初中毕业时,我是第三名。后来到内蒙古参加当地的一所高中学校的入学考试,竟名列第一,在当时资讯极不发达的时代竟迅速传到大同,引起了轰动。
在大同师范的一年半的时间里,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我的老师们和他们代的课程。在大同师范学校,数学杜老师经常手持一个大三角板讲代数和几何,我喜欢在课堂上做作业,几个年龄大的同学常常围着我看做题。
当时学校没有实验室,化学老师黑板上画烧瓶、试管,为我们授课。
历史老师大名古典,人如其名,不苟言笑,一派儒雅风度。体育老师高延彬,跑跳出众,年轻帅气。音乐、美术老师赵天贵,教我们在校门口写生,还组织学生合唱队,学生文化生活十分活跃。
地理老师讲课给我印象最深的话是:“中国最南的边境是南沙群岛的曾母暗沙。”将近80多年前老师讲的“曾母暗沙”四字铭刻在我幼小的心灵里,至今难以忘怀。
地理老师不仅讲中国地理,也讲外国地理。他讲到伊拉克有两条大河: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两河流域产生的文明是灿烂的古文明。
教国文的两位老师,一位北京大学毕业,一位辅仁大学毕业。两位老师都姓王。北大毕业的王老师年纪稍大一些,爱穿中式衣袍。辅仁大学毕业的老师叫王穆之,年轻得多,金丝眼镜,西装革履,一表人才。两位老师都讲选自《古文观止》和《古文笔法百篇》的古文,强调默写背诵。两位老师学养深厚,教学有方,学生获益匪浅。
我最想说的还是我的英语老师辛国干先生。辛国干老师英语水平高,口语极佳。上课时常用英语批评不安心上课的学生。我因为喜欢英语,给老师用英语写信,也就得到老师的喜爱。他常在课堂上用英语提问,我的回答常常得到他的“good(好)、verygood(很好)”的称赞。
上了大学改学俄语,学了俄语忘了英语,一门外语也没有掌握。不过少年时学英语还是留下一些印象,如今看到电视上讲的“China(中国)”“Chinese(中国人)”等也还能够听懂。
我的母校——大同师范,教导我修身、读书,使我成了一个一辈子同文字打交道的人,谈不到有什么成就,也就是出了几本书。有机会可以献给母校。
我已是耄耋老人,我的老师们早已仙逝。我只是想念他们,想念他们的风华正茂,想念他们的音容笑貌,想念他们的言传身教,颂扬他们为大同师范学校代代培养人才做出的丰功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