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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碑,理解北魏的一条通道

  □  霜枫酒红

  “从古迄今,书法为最普遍最实用之艺术,中国人审美修养,实基于此,因而陶冶成世界上最能鉴赏形式美之民族。中国之篆、隶、行、草,山、水、花、鸟画幅,玉器与园庭布置,皆无上美妙。发扬民族文化,必须回复此艺术境界始,而其根本则在书法。”这是上世纪知名学者许思园在《论中国文化》一书中阐释的观点。

  上世纪的另一位著名学者林语堂在《中国人》中也明确强调,“中国美学的基础是书法。”他认为,“不懂得中国书法及其艺术灵感,就无法谈论中国的艺术。”

  近些年来,一直处于尘封状态的北魏书法艺术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书法家、理论研究者、史学人士等均从不同的入口对北魏书法予以关注。尤其是以深耕大同的学者殷宪等为代表的一批学人筚路蓝缕,开拓出一片北魏书法艺术研究的新天地。这一拓荒之举,给公众提供了又一个理解平城、理解北魏、理解魏碑书法的通道。

  著名书法史学家刘涛在《中国书法史》一书中说,“近百年来,人们对魏碑的认识,局限于北魏后期的作品,比起提倡北碑的阮元、包世臣和倡导魏碑的康有为,书法视野逼仄了,可谓知洛阳而不知平城。”“要了解北魏书法历史的全貌,平城时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不了解这个时期的书迹,就无从知晓北魏后期书法的变迁。”

  2009年出版《中国书法史》一书时之所以能增加一节《平城时期》,重要原因就是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殷宪等学者深入开掘魏碑文化,为平城魏碑树立起应有的地位,让魏碑真正找到故里。《书法杂志》曾经撰文说,在他的努力下,“平城魏碑”已经走进中国书法家的视线,百多年来在包世臣、康有为的导向下形成的“每言魏碑必称北邙墓志和龙门题记,知洛阳而不知大同”的状况正在改变。

  2018年声势浩大的“天下大同·魏碑故里”全国书法名家作品邀请展举办。著名书法家孙伯翔说,“盖北魏文脉,根在平城;平城精魄,源在魏碑。”“虽为楷体,却包容隶意,兼有篆法,是乃书体演变之关键,书法发展之重镇,其意义非凡。”

  拓跋鲜卑告别大兴安岭进入草原地区,继续南迁进入平城区域,从不自觉的汉化走向自觉汉化。尤其是皇始元年(公元396),北魏“初建台省置百官,封拜公侯、将军、刺史、太守,尚书郎以下悉用文人”,以经略中原。拓跋鲜卑汉化的基础是汉字,北魏持续地开展了正字工作,包括规范书写、“初造新字”、推进书写教育等等。

  定都平城时期,社会政治相对稳定,经济发展,文化兴盛。伴随着政治的大变革,汉字书写也出现了变革,形成了上承汉隶余风、下开隋唐真书,隶楷兼形、方正凝重的书体魏碑。康有为《广艺舟双楫·备魏第十》中称:“北碑莫盛于魏,莫备于魏。盖乘晋、宋之末运,兼齐、梁之流风,享国既永,艺业自兴。孝文黼黻,笃好文术,润色鸿业,故太和之后,碑版尤盛,佳书妙制,率在其时。延昌正光,染被斯畅。考其体裁俊伟,笔气深厚,恢恢乎有太平之象。晋、宋禁碑,周、齐短祚,故言碑者,必称魏也。”

  时光流转,今天存世的魏碑书迹多见于碑碣、墓志铭、造像题记、瓦当等。近几十年来大同多有重要魏碑书法文物出土或发现。像《比丘尼昙媚造像题记》以圆笔为主,书风宽博雄浑,碑文褒赞语义浓厚,辞藻弘润,是一篇颂扬佛教功德以及云冈佛像光辉与灵觉,倡导佛教徒开窟造像的“感召”文书。像《申洪之墓铭》出现了楷隶、方笔魏书、隶意楷书三种书风迥异的书体。墓志中留存了当时的买地记录,透过重见光明的文字对于研究北魏初年离散部落、迁徙人口、计口授田以及官职、姓氏等问题都有重要价值。

  至于《司马金龙墓漆画屏风题记》更是真实地表现出魏碑的笔法真实和风格原貌,表现出平城后期魏碑书法摆脱隶意趋于高度成熟。著名书法家姜寿田认为,这样的典范之作“足以表明是平城魏碑成熟于前,龙门体成熟于后。”“魏碑发源于平城并在平城臻于高度成熟,龙门体即是平城魏碑同步影响下的产物。”

  2020年11月,“云冈杯”首届中国魏碑书法双年展在魏都平城决赛并展览。魏碑书法再次在其发源地集中展示,在这里公众看到既是书法成就、审美趣味,亦是华夏艺术哲学,更是走近15个世纪前的民族融合、文明创新、社会进步的一个入口。通过这场文化盛事,感知的将是跨越时空、熠熠生辉的中华文明勃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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