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还是毁灭,清醒还是混世,永远是一对伴生的选择,可以感叹“既生瑜何生亮”,但是总没办法不直面这字或者花的未知选择。
《异星灾变》在上个月被突然宣布取消项目。由此,第二季也成了终结季,封神之作也终将被时间尘埃覆盖,那些拷问人性还是所谓理智或者信仰的剧情或在人世间雷同上演。但《异星灾变》也许不太容易被人记起,因为,宛若复刻人类纷争内卷直至膨胀灭亡的野心与善良人性交织的创世真相既淋漓又冷峻,不忍直视。
《异星灾变》的导演是雷德利·斯科特,不仅拍摄过《角斗士》《天国王朝》《黑鹰坠落》《火星救援》这样题材广泛、风格多变的好莱坞大片,更是缔造《异形》和《银翼杀手》这样科幻经典的太空惊悚片教父。导演自己曾说过,他这部剧将展现一个与众不同、充满想象力的世界。
在《异星灾变》里,地球因一场大战而毁灭后,两个分别为“父亲”和“母亲”的机器人,奉命负责在一颗神秘的星球上抚养新诞生的人类小孩长大,但由于迅速崛起的人类殖民地产生了恐惧,将因信仰差异而面临四分五裂的潜在威胁,机器人了解到,掌控人类的思想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异星灾变》是一部很有信仰寓意的科幻剧。剧中地球之所以会毁灭,就是因为宗教和科学导致了人类社会的分裂,最终发生了大战,地球在核爆中就被毁灭了,于是剩下的人类只能逃往茫茫的宇宙,试图重新找到一片乐土。这难道不是诺亚方舟的故事吗?甚至,直接引用直白到连那些用来逃亡的飞船都取名叫做方舟。这部剧也提出了这样的问题:是什么让我们成为了人类?是什么构成了一个家庭?如果我们能重新来过,消除我们所在星球的混乱会怎么样?我们能幸存下去吗?我们能做得更好吗?
《异星灾变》的突然中止造成了没有结局,这也正像我们面对的浮世现实,线头千万条,却永远不知道真正停顿的死结会在何时到来。
大开杀戒的机器人之所以血腥屠戮只不过为了保卫家园,甚至会因为掳掠来的小姑娘意外怀孕而格外给予照顾,目的不过是因为内心想迎接一个生命。机器人执行设定程序的简单直接和隐约获得如人类情感般的智能感触交织在一起,爱恨难言。
被机器人“制造”胚芽长大成熟的坎皮恩,从依靠机器人父母到遇到同样来自地球逃难而来的人类,对原有家庭渐生嫌隙,从叛逆到对抗,从敌对到渐渐被机器人更巨大的无私爱意温暖,从面对人类同伴的欢喜到发现人性丑恶一面后的困惑,人类情感的复杂一时莫辨。
机器人再次孕育出新生命,却不再是人类面孔,而是似巨蛇般的硕大异形,是基因突变还是寓意新物种的适者为王?人类是对抗消灭还是妥协共生?没有结局的剧情里,我们没有答案,但是剧集的名字告诉我们,“灾变”,要么是异形荼毒,要么是人类自取灭亡,无论哪样,一场不得不面对的残酷未来,总是会如约而至。
剧中无时不在闪现的信仰与科学冲突,似乎一直在纠结于人对信念支撑和完全不留情面理性现实的碰撞。我们该信任谁,我们该依靠谁,我们能做什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做,这问题似乎是人类独有的,机器人没有这样的困惑,它只需要执行它本来的设定,但是人类迷之困惑又那么吸引人,连机器人也忍不住想模仿想体验。
混沌的岂止是宇宙,还有生命本身。
机器人父亲痛苦地意识到,“每次有人死亡,痛苦都把坎皮恩进一步推向信仰”。
人类士兵马可仕吞下了机器人母亲可以变身大杀器的眼睛想获得统治级的武力,但是融合之后愈发趋同于机器人母亲的行为与力量。
机器人母亲产下第七胎后发现,诞生的并非人类而是飞蛇般异形。机器人母亲为了人类甚至想要猎杀它,哪怕这是自己的孩子。
实际上,这个异形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可怖。它以植物的果实为生,性格温顺,甚至成为坎皮恩的好友。
我不要你以为,我只要我以为,这是强者的认知。我不管你怎么以为,我就是我,这就是自然法则。有些问题永远没有答案,就像结局,永远没有最好。这既像希望,又像危险,我们没有靠近,我们不曾远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