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2日,“金秋菊香”郜孝书艺展在大同市美术馆启幕,29幅、120条草书、魏碑及篆书作品为公众献上内涵丰富、气韵绵长的书法艺术盛宴。郜孝先生现为中国书协会员、大同市书协名誉主席,潜心墨香60余载研习书法,从章草隶碑框架而来,承古立新、扬神铺韵,成就出古入今的艺术华章。
此次展览被视为郜孝先生书法艺术的一次集中展示。展出现场,一幅幅书法精品以大尺幅、大手笔的形式逐一陈列,磅礴大气且具有浓厚文化韵味。新闻媒体介绍作品时称,草书《大同赋》、自作诗《咏大同》展现了作者深切的家乡情怀;篆书《兰亭序》、草书《春夜宴桃李园序》让人们抵达文学与艺术融合之境;行书《富贵万岁》《龙纹瓦当》结合北魏瓦当和碑拓技艺,让人们一览平城意蕴。
一位60余载书写不辍者对学书、习书感悟深刻。郜孝先生说,学习书法要敬畏传统经典,以最大的毅力走进去,还要以最大的勇气走出来,其间有一个积累的过程。要真草隶篆,诸体兼学,以一体为主攻。学习书法不要单一地写唐诗宋词,更要写经典。要学习书法外知识,方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境界,中国古代书法三大经典《兰亭序》《祭侄稿》《黄州寒食帖》都是艺术家自文自书。“技道兼修。技是形而下,道乃形而上。由技入道,则需多面修养,总离不开文史哲、儒道佛。”
书法是中国独特的文化符号。林语堂曾说,“中国美学的基础是书法”。徐复观认为,书法是理解中国艺术的大门。书法和文学、音乐等艺术样式一样,之所以成为艺术,并非一朝一夕某位历史人物创造或发明出来的,而是经历了一个漫长而复杂的准备期。这其中既有文字的逐步完善、书写工具的不断改进等技术性的准备,更有美感意识、文化认知、艺术精神等思想观念的准备。这些准备是书法艺术得以产生的重要前提,缺一则书法便不能嬗变为艺术,只能在实用书写的领域盘桓。
今天,我们走进展馆面对书法作品时理应认识并强化这些认识,书法艺术依赖特定的文化土壤而产生并发展。或如研究者姜澄清所言,“书法将图腾崇拜、祖先崇拜、神灵崇拜、文字崇拜及陶纹的装饰性、卦爻的玄辨精神等等兼容并包、融于一炉,在漫长的演化中,完成了精神的积累。”
书法上升为艺术后,实用的书写技术因素趋于减少,更多地负载了书写者的情感、文化积淀和审美表达。刘熙载说,“书者,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透过书法作品,公众往往可以感受到书写者的胸襟、学养、哲思、情怀、气度、感情等,构建起文字背后的作者形象。历史也告诉人们,书法家并不是一个单独的职业,书法家首先是有着人格理想与文化修养的“读书人”;书法家最好的作品往往不是有意识或刻意的创作,而是一种自然的流露与表达。
不过近些年来,书法界一些现象引发社会热议。部分书法人士割裂技法和学养的关系,片面强调技法、视觉效果而忽视学养,最终导致书写游离书法艺术本质,甚至成为追名逐利的工具。浙江美术馆典藏部主任陈纬在媒体上曾经直言,“现在一些书法家,乍看技法很厉害,其实没什么实质的支撑,把书法作为个人谋名利的工具,其作品几无文气,多不堪入目。”
在如今的一些书法展览场景,观众确实有机会遇到“几无文气”之作,很难欣赏到书法家的自创诗词文赋,倒是有机会发现抄录作品中不乏错别字。当书法抽离了核心的学养支撑而沦为技术性工具甚至功利手段时,必然会有“不堪入目”的结果。
书法是中华民族的经典艺术,是以古文字学、传统文学和古典哲学等支撑的中国文化要素、人格修养的一种集中体现。今天,要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书法家理应具有相当的文化积淀、审美素养和人文情怀,先文后墨。书法家萧耘春曾回忆中学时跟随名家张鹏翼研习古诗文和书法。入门之初,张鹏翼对弟子说,“先把书读好,书法可以慢慢来”。貌似平常的一句话影响了萧耘春一生,终成就其诗文并重的章草名家。诸多实例证明,书法家不仅要有“书内功”,还要有“书外功”。“退笔如山未足珍,读书万卷始通神”。读书多,见识广,积学酌理,融会贯通,其书法艺术自然“达其情性,形其哀乐”。诚如郜孝先生所言,要学习书法外知识,技道兼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