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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绵绵一片白

——读迟子建散文集《我的世界下雪了》

  周末闲逛新华书店,一眼瞥见书架上全新推出的“迟子建散文典藏”系列,《我的世界下雪了》《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光明于低头的一瞬》《云烟过客》《锁在深处的蜜》共五卷。由于生长在南方,我对北方雪花飘飘的场景和白雪皑皑的大地,总是充满了憧憬和向往,于是,便毫不犹豫地买下了。

  轻轻地翻开《我的世界下雪了》,这是一部来自极北寒冷中的温情散文佳作,字里行间既闪烁着浓郁的诗情,又浸润着作家深厚丰沛的情感,读之不仅让人领略到了北国白山黑水的自然风光、淳朴敦厚的民俗风情,而且尽显生命的态度和积极的人生守望,令人在心生感动的同时拍案叫绝。

  迟子建是当代一位独具个性且笔耕不辍的作家,自上世纪80年代携中篇小说《北极村童话》登上文坛,她的创作一直高产又高质,作品中始终保持一种明快的艺术风格,一种温情的文学信仰,执着关注底层百姓的生活和命运,抒写小人物于生存困境中体现出的人性美。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获得中国最高文学奖茅盾文学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力。但其实,作为小说家的迟子建,在散文创作上同样硕果累累,透过文字,我们可以领略到她的散文就如同那辽阔的黑土地,宽广厚实,又细腻婉转,充盈着生命的活力。

  《我的世界下雪了》一共收录了由迟子建亲自编选的精品散文58篇,分为“好时光悄悄溜走”“暮色中的炊烟”“年年依旧的菜园”“一滴水可以活多久”“我的世界下雪了”“十里堡的黄昏”六部分。作者用一支饱含深情的笔勾描出一幅苍茫辽远的北国风雪图,其中既有对故乡风光的怀念,对童年轶事的回忆,对自然美景的感触,也有对北国食物的品味,和对人情世故的慨叹。该书的语言风格朴实温厚,细腻而不华丽,灵动而不做作,始终将焦点聚于普通人,从他们平凡的生活中探寻生命、爱情、理想的价值与意义,淡淡乡土的味道被裹挟在文字中,充满真挚的情感和感人肺腑的力量。

  迟子建深深地热爱自己的故乡,她对故乡的赞美极其慷慨,极富诗意:“我的故乡四时分明,春夏秋冬,有板有眼地来,毫不含糊。春天短短的,很快就被夏日灼热的太阳给逐走,夏天也别想称霸天下,秋天说来就来,冬天就更不用说了,常常是庄稼还未收获,雪就来了。漫长冬天的积雪,到了冰消雪融时,都成了春日草木萌发的根芽。”迟子建的故乡在中俄边境,黑龙江省漠河县一个叫北极村的地方,那里依山傍水,风景优美,每年有多半的时间大雪飘飞。白雪、冰湖、猎人、驯鹿、山峦、森林、野花,与极昼极夜,构成了她童年生活中最熟悉的图景,也影响了她的文学创作。对她而言,故土就是一剂良药,干净的空气和宁静的生活,让她找到了生命的航道。所以她的作品大多以黑龙江为背景,尽管那是严寒的北国冻土,她总是带着情感的温度和春天的气息去抚摸世间的一切,就如在黑暗世界中举起微暗的火,细小却让人温暖。

  迟子建说:“我的文学之路不管多么曲折,都有一个清晰的指向,那就是我的故乡,那就是我的心灵。”在大兴安岭的北极村,迟子建写作的房子里,窗外是青山、河流、树木、花朵。每年冬天她都会回到这里,在满窗霜花和清晨的袅袅炊烟中写作。“落雪的天气通常是比较温暖的,好像雪花用它柔弱的身体抵挡了寒流。堤坝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我们俩手挽着手,踏着雪无言地走着……那年的冬天再回到故乡时,走在白雪茫茫的堤坝上的,就只是我一个人了。”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迟子建深夜醒来,发现停电,她借手机微光,伏于床头柜,不由地写下了一行字:“我的世界下雪了……”那时的她,刚经历人生剧痛,最爱的人因车祸突然离世,使她陷入巨大悲痛中不能自拔。所幸的是,经历了岁月苍凉和情感的创痛之后,迟子建愈加成熟了,对人生的感悟也愈加通达了,她说:“故乡,是上天送给我的爱人!”

  乡愁是一片雪,乡愁是一朵云,乡愁是一生情。在《我的世界下雪了》中,迟子建以女性的温暖而伤怀的抒情笔调营造出优美动人的散文意境,描绘出一个令读者神往的艺术世界。她始终满怀着一颗对故乡的炽热之心,让疲惫的身心拥有了一个最温暖的归宿。    钟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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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长篇小说《花开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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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迟子建散文集《我的世界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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