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南方长大，直到十七、八岁离开家乡去外地求学都没见过马，更别说军马了。什么是军马？原指在军队中服役的马和骡的统称。而我最早“认识”军马缘于著名导演谢晋的一部影片《牧马人》。这部由朱时茂、江珊主演，以河西走廊甘肃省山丹军马场作为外景拍摄地的电影，让我对“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甘肃山丹军马场顿生有了强烈的感知。想不到，我看过这部电影后不久，竟然来到了离山丹军马场100多公里的地方工作，回想起影片中那万马奔腾的奇观景象，我决定要去看看这两千多年前的汉朝皇家军马场……

　　山丹军马场的历史渊源

　　华夏西部广袤的原野上，横卧着一条绵延千里的祁连山脉，她用宽广的胸怀多情地拥揽妩媚的焉支山，孕育出一颗被世人称为千里丝路“绿宝石”的大马营草原。在这块美丽的草原上，镶嵌着一块历史悠久的千年皇家马场——山丹军马场。公元前121年，由西汉骠骑将军霍去病始创，距今2130多年，也是当今世界最古老的单一组织——山丹军马场，总面积2195平方公里，在前苏联顿河马场解体后，这座古老的山丹军马场占据了世界第一的位置。  

　　山丹军马场位于甘肃省张掖市所辖的山丹县，海拔2420-4933米，距张掖市130公里，离山丹县城50公里。这里地势平坦，水草丰茂，是马匹繁衍、生长的理想场所。华夏民族是一个文明古国，自古文化灿烂，繁荣富庶，占据中原九州之地，东南临海，西北方则是游牧民族，当游牧民族壮大时，便会觊觎中原繁盛。他们弓马娴熟，善骑射，进退快如疾风，突击奇袭防不胜防，若战不胜，便即策马远遁，虽败却略作休整后又卷土重来，边境不胜其扰，从来不曾消停。汉朝初建，这里的匈奴数次前来侵袭，汉高祖刘邦曾御驾亲征，结果被匈奴围困白登山，差点丢其性命，只得以财物相赎，嫁宗室公主予以求和。之后几位在任皇帝也是远送公主和亲，还有不停地修固长城防御。

　　公元前121年，汉武帝派骠骑将军霍去病打败了河西走廊地区的匈奴，匈奴人被迫离开而发出千古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匈奴去后，面对这一养马的风水宝地，霍去病自然知道匈奴之所以猖狂，倚仗的就是骑兵优势。于是他上奏汉武帝刘彻营建了这座皇家军马场，并亲自操演士兵的弓马骑射。有了这座皇家军马场后，匈奴对于汉朝便不敢再轻易进犯了。军马场夹于祁连、焉支两山之间，控扼河西走廊咽喉要塞，正是用兵之地。自此以后，山丹军马场就成为北魏、隋、唐、清等前朝在西北边境的定海神针，大力度在这里屯兵驯马戍边。

　　山丹马，“马踏飞燕”的先祖

　　翻阅古代史志典籍，其对这座官方养马之地——山丹军马场也多有记载。《资治通鉴·汉纪十一》载：“（元狩二年）霍去病为骠骑将军，过焉支山千余里。”驱逐匈奴后，即在汉阳大草滩（即今大马营草原——山丹军马场）开始大量屯兵养马。《五凉志·沿革》载：汉阳大草滩东自永昌（甘肃）高古城堡，西至民乐（甘肃）永固堡，南屏祁连，北据胭脂（即今焉支山）。山丹军马场正处祁连、胭脂两山间，是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据史料载，汉初在西北边郡设牧苑36所，养马30万匹。北魏曾把河西走廊作为它的广大牧场，“以河西水草美，乃以为放牧基地，畜产滋息，马至二百万匹”。那时，河西走廊地区经常保持军马10万匹左右，以备京都军事警卫之需。隋炀帝时，以山丹大马营为中心，牧放官马10万匹。至七世纪唐朝初期，在西北设八坊，坊下又设牧监若干，每监养马3000至5000匹，仅在河西走廊一带养马就达70余万匹。明太祖洪武四年（1371），征西将军冯胜攻占河西走廊后，在大草滩修筑了马营堡（现称大马营堡），并以此为中心，重建多处烽墩，向南至白蛇口（祁连山口，现称白石崖口），设7个墩台（十里墩）；向东至高固城（现甘肃永昌县境），设7个墩台（五里一墩）；自大马营西行设有5个墩台。这些烽墩纵横呼应，势成犄角，一且有警，守望相助，以利镇守。据甘肃通志载，汉宣帝遣赵充国屯边而建烽墩是史籍中关于烽火台的最早记录。马场区烽墩始建于汉代，后经历代增设、修葺，至明代时成今日之规模，一墩举火，四望皆警，形成以大马营为中心的军事报警系统。在1989年，山丹县公布第三批文物保护单位中，马场区17处烽燧名列其中。

　　千年皇家山丹军马场饲养的山丹马是以当地蒙古马为基础与各种西域良马杂交培育出的系列良马。这种马体形匀称，粗壮结实，雄健膘悍，速度和持久力俱优，是军马中的上品。1969年在甘肃省武威市雷台汉墓出土的铜奔马，1983年被国家旅游局确定为中国旅游的标志“马踏飞燕”，又称“东汉铜奔马”，据专家考证，就属于山丹军马。大量的战马在离山丹军马场100多公里外的武威市雷台汉墓出土，足以说明当时河西走廊的山丹军马场是多么得兴盛和繁荣。

　　马场风光无限好

　　千年山丹军马场，处处好风光。现今的山丹军马场分为总场，一场、二场、三场、四场，一场和三场的风景好，马群也多。当你夏秋之季进入祁连山麓的大马营草原，蓝天白云下，一眼望不到头的油菜花和各种不知名的野花，铺满了整个大草原，野花争奇斗艳，醉人心脾，蜂蝶飞舞，鸟鸣蝉叫。近处的油菜花燿眼夺目，远处的祁连山皑皑白雪，构成了一幅动静相宜、浓墨重彩的西部之美丽田园画。

　　当你不远千里来到山丹军马场后，绝不会感此虚行。在这里可举行骑马旅游、野营、参观赛马或马术表演，并游览自然风景名胜。这里不仅万马奔腾，场面壮观，而且风光秀美，富有特色。极目远眺，巍巍祁连，松雪碧岭，清秀素洁。茫茫大草原广袤雄浑，丹马驰骋。悠悠大河水，清流急湍，映带左右。古城堡、明烽燧凄然耸立，令人回味悠远。这幅充满史诗般优美的画卷吸引了无数游人前来山丹军马场欣赏千里胜景，领略山丹军马场独有的放牧情趣，不觉使人心旷神怡。

　　在这些天然的美景中，位于山丹军马总场一场的窟窿峡最为吸引人。窟窿峡地处一场东南几公里处，在山峡的碧水草地间，每隔几步就有一陷阱般的“窟窿”，清澈的水流穿行于窟窿之间，咕咕作响，故名窟窿峡。在窟窿峡中端，两侧高耸的山峰间藏有一块鬼斧神工、浑然天成的巨石——“将军石”。传说这是汉朝名将霍去病去世当夜，这里狂风大作，雷鸣电闪，山崩地裂，之后便耸立起一块大石，人们认为那是霍去病英灵不灭，死后化作巨石捍卫祖国边疆，故称为“将军石”。

　　赶马人扬鞭驱赶，矫健的骏马扬鬃奋蹄，尘土飞扬地涌向湖边。来到这两千多年前的皇家军马场，你是否会梦回西汉，追随骠骑将军霍去病西征匈奴、拓土开边、屯垦驻牧呢？这万马奔腾，声势浩浩的狂野画面，让人思接千古，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金戈铁马的烽烟岁月……

　　文/图   汪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