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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伦湖:拓跋鲜卑首次南迁的节点

① 扎赉诺尔鲜卑墓群出土的铜器 ② 扎赉诺尔鲜卑墓群出土多种桦树皮制品 ③ 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扎赉诺尔鲜卑墓群考古遗址上修建的陈列厅 ④ 扎赉诺尔鲜卑墓群出土的狩猎纹骨板 ⑤ 扎赉诺尔鲜卑墓群出土的三鹿纹金饰牌 ⑥ 扎赉诺尔鲜卑墓群出土的嵌松石煤精饰牌

  中国第四大淡水湖

  下了火车,在一家早餐馆吃饭时通过店家联系到了一位出租车司机,就这样奔向呼伦湖。

  草原腹地中的呼伦湖有“草原明珠”和“草原之肾”之称,北及满洲里市扎赉诺尔区,南达新巴尔虎右旗,整体呈不规则斜长方形,长轴为西南至东北方向。资料显示,湖长93公里,最大宽度41公里,平均宽32公里,湖周长447公里,面积2300多平方公里,最大水深12米,平均水深7米,蓄水量135亿立方米,是内蒙古第一大湖、东北地区第一大湖、中国第四大淡水湖。

  在汽车上能够看到呼伦湖时,已经是视线上无法望到边际的广阔水域了,难怪蒙古语意为“海一样的湖”。 呼伦湖又名呼伦池、达赉湖、达赉诺尔,与贝尔湖互为姊妹湖。当地人介绍,20世纪80年代后,呼伦湖的面积一直在萎缩,40年里湖水面积大约减少了300平方公里。近年来,经过不断治理,呼伦湖流域生态环境呈现持续向好发展的态势,呼伦湖水域面积开始恢复,鸟类、鱼类也多了起来,呼伦湖又有生机了。

  到达呼伦湖边时,看到的是一个浩瀚的自然水域,除了保护区和景区工作用房没有什么建筑,也谈不上什么标志性的人文景观——这与鄱阳湖、洞庭湖、太湖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三大淡水湖的自然景观值得称道,人文景观更是独特厚重,也正因为自然与人文的交织成就了其美名,成为了吸引力巨大的旅游景区。

  洋溢着原生态气息的呼伦湖是地壳运动形成的构造湖,处于海拉尔盆地中的最低部位,所以奔向湖畔时有俯瞰大湖的感觉,但是你一眼望不到边。湖泊周围多沼泽地和草甸草原,部分湖滨有现代形成的沙滩,其边缘有售卖玛瑙、鱼虾、奶制品等特产的商贩。

  碧波万顷,水域宽广,湖面上鸟类嬉戏,吸引着游人拍照。面对眼前景观,游人不容易想到呼伦湖一度面对的严峻生态问题。由于蒙古国沙化严重,呼伦湖主要补给河流克鲁伦河在2007年底一度干涸,导致呼伦湖水源补给困难,水位下降。气候干旱等原因也引发湖体水位持续下降,水面减少,湿地萎缩。湖区蓄水量减少使得水域污染严重,湖水碱度和含盐量都成倍上升,碱化又导致细鳞鱼、蒙古红幽和哲罗鱼灭绝。

  呼伦贝尔一些地段的草场出现沙化,在铁路和公路沿线也能看到一片一片的沙地。土地沙化和沙带的形成同样危及呼伦湖的生态安全,进而影响到地方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1992年10月,面积达74万公顷的呼伦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成立,属于中、蒙、俄跨国生态系统的一部分,与蒙古国达吾尔自然保护区、俄罗斯达吾尔斯克自然保护区共同组成了达吾尔国际自然保护区。

  持续的治理,呼伦湖的水域面积增大了,生物种群也丰富了。呼伦湖自然保护区的监测数据显示,2013年以来保护区内记录到的鸟类种类及个体数量均呈连年增加态势:鸟类由333种增加至345种,其中包括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东方白鹳和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鹰鸮、凤头蜂鹰;呼伦湖水系鱼类由32种增加至35种;哺乳动物由35种增加至38种。

  出租车司机也说,这些年来煤炭工业基地达赉诺尔区的生态环境实实在在发生了很大变化,生态修复力度很大、效果明显,黑烟囱拔掉了,天空蓝了。呼伦湖的水清澈了,鱼和鸟都多了,游人也在增加。作为司机,他最希望环境好了、游人多了,他们才有更多的钱赚。不过,他们并不了解拓跋鲜卑从大兴安岭南迁呼伦湖的行动,也不了解在此竟然生活了大约200年并且留下重要的文化遗迹。

  南迁大泽方千余里

  根据《魏书》的记载,拓跋鲜卑认为自己是黄帝小儿子昌意的后裔,虽然这一提法争议不断,或许永远找不到可靠证据认定拓跋鲜卑与昌意之间的联系。不过,我们可以从一个倾心汉化的少数民族政权巩固自身统治地位的角度来理解,其目的就是维护北魏政权的正统性。

  史学界大多认为,鲜卑民族的祖先是东胡。东胡是我国古代北方民族之一,兴起于战国末期(公元前3世纪),是与匈奴同时代的游牧部落。因其驻牧地在匈奴(胡)之东,故称为东胡。《后汉书·鲜卑传》载,“鲜卑者,亦东胡之支也,别依鲜卑山,故因号焉。”

  拓跋鲜卑部在大兴安岭原始森林历经67代之后,至战国末期西汉初年,开创出由图腾崇拜和酋长权力凝聚成的氏族公社部落联盟,拓跋毛“聪明武略,远近所推”,氏族联盟已“统国三十六,大姓九十九,威振北方,莫不率服”。也就是说,拓跋毛完成了对周边鲜卑部落的统一,成为了部落联盟的首领。

  拓跋毛去世后,经过五代传承,拓跋推寅成为部落首领。公元前1世纪,他借北匈奴北遁千里之机,率众离开大兴安岭北段高山密林,开始第一次南迁至“大泽”。《魏书·序纪》记载:“南迁大泽,方千余里,厥土昏冥沮洳。谋更南徙,未行而崩。”

  从原始森林来到呼伦贝尔草原呼伦湖畔是一个漫长又复杂的过程,拓跋鲜卑人跋涉千里,历尽艰辛,沿途留下拉布达林、伊敏河、团结等墓葬遗迹。这些墓地串起了嘎仙洞到呼伦湖的迁徙线路,也证明了迁徙的艰辛。在当地的博物馆中可见扎赉诺尔地区300余座古墓葬出土的三鹿纹金饰牌、飞马纹鎏金铜饰牌、金腰带、日月形金耳环、狩猎纹骨板等文物。一件件文物让人想象着拓跋鲜卑部族在呼伦湖畔繁衍生息、发展壮大。

  史书记载,自推寅第一次南迁大泽至诘汾奉命二次南迁的近200年里,共有9位拓跋鲜卑首领(后追封为皇帝)生活在大泽周边地区。“大泽岁月”是拓跋鲜卑告别丛林后的初步发展阶段,为北魏王朝建立奠定了第一个基础。

  200年里,拓跋鲜卑与外族交往增多,生产力水平迅速提高,社会进步加快。《魏书·官氏志》记载,“至献帝(邻)时,七分国人,使诸兄弟各摄领之……献帝以兄为纥骨氏……次兄为普氏。”研究者指出,普氏为匈奴卜氏,纥骨氏即高车人。当时拓跋鲜卑的视野随着与匈奴、高车等部族交往融合而拓宽,远缘交婚改变了生活在原始密林中游猎时期的血缘氏族近亲婚姻,社会组织形态发展成为按地域或部族特点构建的畜牧部落集团,首领拓跋邻就以7个兄弟及亲属等有血缘关系的人分领诸部。

  大泽岁月里,拓跋鲜卑的政权意识逐步增强,拓跋邻实施多项措施加强政权建设。其中包括,确立世袭的兄终弟及或父子相承的君位传承制度;拓跋本部拥有超越其他相邻部落的权势;建立起一个执行拓跋邻意志的司法机构,四部大人“坐王庭”在拓跋邻的直接监督下开展工作;拓跋邻取得世袭部落联盟首领的地位,为拓跋鲜卑家天下政权的建立奠定基础。《魏书·序纪》记载,“帝(邻)时年衰老,乃以位授子(诘汾)。”

  大鲜卑山生存环境恶劣、气候变冷、拓跋鲜卑人口增多等因素推动了南迁大泽。今天,站在呼伦湖畔,广袤的草原、浩渺的水域依旧显现出巨大的生命承载能力,当年这里更是资源丰富、物产丰饶,适合拓跋鲜卑人繁衍生息。

  大泽岁月,拓跋鲜卑文明程度加速提高,力量日渐强大。虽然关于拓跋鲜卑迁徙到大泽的时间至今学界观点不一,有人认为是东汉初期,有人认为是东汉中期,但可以确定大泽岁月意味着游牧文明和金属时代的到来,在羽翼丰满后拓跋鲜卑将继续前行——奔向更远的盛乐和平城。

  文/图 霜枫酒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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