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尽,是一种积累;春意归,更是一种必然。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慢慢数着,春节就来了;慢慢数着,冬天就走了。九九一过,我们经过了81天的煎熬与期待,寒冷、风雪、冰霜、疫情全都过去了,消失在“东风轻拂软红袖”的轻吟之中,消失在“远天飞雁拂云飞”的鸣叫之中,消失在“小河潺潺东流去”的欢唱之中,消失在“牧童归来横牛背”的欢笑之中。是的,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
塞上的春天,是真实的,也是守信的,有时会随着一场场春雪而来,有时会伴着一次次沙尘而至,有时是烂漫春光,有时是呼啸春风。可是你不要埋怨,那一丝丝春意其实是隐忍着的。也许她就藏在杏枝中、柳条上、松软的泥土下,藏在消融的小溪里,藏在六棱山脚下的山乡村落里,藏在云中大地的勃勃生机里。
曾有诗这样描述春天——“阳光咬疼了我的项脖,我的面颊,可春意弥漫了我的眼眸,依然那么通透”,塞上的春意酝酿着酝酿着,相信终有一日也会弥漫得通透起来。
不过别看塞上的春天姗姗来迟,但当她弥漫开来时,忽然就行色匆匆起来,有时候,我们还来不及领略春意,她已飘然无踪影。也许,在乍暖还寒时,她已经就弥漫开来——
漫步在田野里,脚下的泥土松软了,会留下一串脚印,有的地方湿漉漉的,那是上一场积雪消融后的痕迹。也许马上就会听到田间地头老牛的哞叫声与牛铃的摇曳声交织、看到一幅忙忙碌碌的“春耕”图了。
杏园中,那些枝条柔软了,不再像冬天时僵硬、灰暗,那上面已经有了小小的突起,努努着。俯下身去,一些黄绿色的草芽儿已经露出了头。
桑干河畔,冬日的冰层已尽数消融,潜伏着的水鸟们偶尔按捺不住,跑出来觅食、嬉戏,或长或短的叫声,声声叫着春天。
九九已尽,春意在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