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史涌涛   摄影  李莉萍

　　2月29日，深圳南头古城，一场横跨春节、元宵节的开年大展“《云冈石窟：存在与时间》——马立平新云冈摄影展”圆满落幕。为期40天的展览，在当地引发较大的文化热潮，共有10万余名观众欣然赶赴这场1500年的北魏之美与1700年的南头古城跨越时空的对视。

　　展览策展人之一陈瑶在朋友圈颇有感触地表示：“欣喜的是非常多的年轻人来看，大年初一到初八观展人数突破5万。希望1500年的北魏微笑在1700年历史的南头古城被看见，这个愿望算是实现了，虽然很累……”而由展览引发的“热效应”仍在持续，让人由衷感动。

　　千年北魏微笑引发文化热潮

　　1月20日是大寒节气，一场被深圳文化界称为有品位有格调的展览“《云冈石窟：存在与时间》——马立平新云冈摄影展”在温暖如夏的南头古城开幕。

　　这场大展是此前在东莞市同名展览的延续。2023年9月22日，东莞市博物馆迎来“从云冈到龙门：拓跋鲜卑史诗之路”主题特展。与此次特展同时开幕的，就是在东莞棠美术馆举办的“存在与时间：马立平新云冈摄影展”平行展。

　　一城两展同时举办，让观众可以从不同维度了解北魏时期的人文风貌。在将近三个月的展期内，收获观众广泛好评，尤其得到许多专业观众的关注和认可。双展导览共安排百余场，给观者留下深刻印象，主题特展在国庆期间荣登中博热搜榜“十大热搜展览”第七名。

　　2024年元旦后，展览移驻深圳南头古城，是与深圳博物馆跨年大展“文明丽迹——北魏平城与云冈石窟艺术”特展的一次遥相呼应，开展之日人气火爆，充满浓厚的文化气息。

　　近年来，有着1700年历史的南头古城文旅热度持续高涨，今年春节、元宵节，南头古城更是城中热地，好多人已经安排好线路：先去深圳博物馆，细看一比一打造的云冈石窟第12窟（音乐窟）；再到南头古城，在《存在与时间》展览中，尽情赏析摄影师的各种音乐飞天作品。

　　《云冈石窟：存在与时间》展览分三个主题，一楼主打“存在”。大厅中央的主视觉照片为佛的巨手与两只如闻梵乐、灵动飞舞的鸽子，观之动容，还有第5—12窟“最美佛像”，也是人们最喜欢的作品之一。马立平说，为了拍成这张照片，他在二楼的台子上铺了块雨披布，半蹲半跪拍了4个小时，等待光影变化抓住最美瞬间。一楼展厅右边分隔为三个小主题展区，紧扣龙年特色，布置了一组云冈石窟形态各异的龙的造型，有飞龙在天，有双龙聚首，还有飞龙摆尾，成为不少观众的拍摄背景板。中间一组主打的是云冈石窟第12窟的飞天，为了突出这一雕塑技术，拍摄时让光透过乐伎的腰部，强调它悬空的特色。

　　在展览作品中，时间就像隐身的雕刻大师，魔力十足，参与了云冈石窟众佛的塑造，许多佛像留下了被风沙吹拂、时间流逝的印迹，令不少观众唏嘘不止。许多观众表示，看了这些作品，一个强烈的冲动就是赶紧再去一趟云冈石窟，多看几回，更多地记住当下此刻。

　　最动人的是跨越千年的北魏微笑。作品中，许多雕像都是满脸笑容，神态自在，最具感染力、人气最旺的当属著名的“网红菩萨”，脸上两个深深的笑窝，露八齿，许多观众感叹“没想到云冈石窟有这么多微笑的菩萨和僧众”。

　　对于将展览内容扩展和引深的高水准讲座，人们也表现出极大热情。《存在与时间》展览中安排的4场讲座，学者专家云集，深度解读，一座难求。开幕当天的重头戏是由哈工大人文与社会科学院副教授刘波博士主讲《犍陀罗佛教造像及其影响》，从犍陀罗的地理位置、历史概况、佛教艺术以及它的印度化和东传之路，进行了系统梳理，既具专业水准，又通俗有趣。1月27日与2月27日，由马立平的大学同学、人文学者刘飙分别主讲《从云冈石窟到龙门石窟》《汉唐之间——佛教与中国文化》。2月3日，学者韩湛宁主讲《美的凝视——山西文物中的N次回眸》，介绍了山西文物中八个绝美形象和场景。

　　每次讲座观众都踊跃提问，气氛热烈。有观众询问去山西文化探寻线路怎么走，演讲者拿过一张纸，刷刷画出山西地图，以太原为中心，以大同为重点，以吕梁山太行山为界，民族融合、黄河文化、根祖文化，如数家珍。

　　向往云冈文化激发研学热度

　　龙年春节前夕，云冈研究院研学基地负责人文莉莉收到深圳三家研学机构关于云冈石窟研学的咨询和洽谈，引起云冈研究院高度关注。交谈中得知，这些机构都是受到《文明丽迹——北魏平城与云冈石窟艺术》和《存在与时间：马立平新云冈摄影展》感染，应学员要求洽谈云冈石窟实地研学事宜的。腊月二十九，一家研学机构联络大同本地的合作人员，实地考察了研学线路，与云冈研究院研学基地初步敲定了春节后的第一次研学合作。

　　对于由外地办展带来的这种“回流”热效应，文莉莉感受特别强烈。自2020年云冈研究院开启“山西云冈石窟行走世界”活动后，这种效应就明显起来。如在2020年底，“大美之颂·大同云冈石窟的千年记忆与对话”展览在上海展出后，来自上海的高级研修班学员陡增。近两年来，通过接应各种研学队伍，这种感受更加清晰，以至于看到这次深圳研学机构的反馈，她很肯定地对记者说，2024年深圳方面的研学活动一定不会少。

　　采访中，记者通过策展人杨青看到当地观众的留言或微信反馈，让人满怀温暖。

　　现场观众留言说：“在新安古城遇见云冈石窟，穿越千年，石窟雕像神秘微笑依然直击人心。”“马立平先生的摄影，提炼出佛像的和悦、敬悟、清寂、温润，张张心头大爱。”“感人肺腑，至心意，至神思，至无边悠远的性灵。”“在每一幅佛像前，平静对视，再低首微拜，心柔软至谦敬的那一刻，眼前的世界陡然生动鲜明。”

　　观众宝珍说：“虽然面对的只是摄影作品，但云冈石窟的神秘和魅力依然无法阻挡，北魏的微笑直抵人心，更坚定了今年必须现场体验的决心。”观众凌霞说：“看到云冈石窟的雕像，在时间长河中缓慢流逝的痕迹，时间在雕像上刻下了自己的印迹，磨灭本身彰显出时间的力量与生命的艺术，是对存在的一种描述。”学者黄迪说：“又去看了云冈石窟摄影展，依旧那么震撼、苍缈、浩瀚，匠心铸就佛像，北魏的风骨凝于其中，在跨越时空的对视中，一阵奇妙的热血沸腾，是于宁静深远中绽放的。”

　　记者了解到，春节期间，有许多深圳游客举家组团来大同旅游，言称就是看过展览之后大为震撼，慕名而来，大同游的体验则是“大有收获”“大感不同”。

　　追慕云冈艺术带来文创热卖

　　在展览现场，还出现了观众对云冈文化格外喜爱带来的“文创热”。现场设有专门的云冈石窟文创产品区域，让观众把云冈石窟“带回家”，颇受欢迎。

　　《存在与时间》展览策划团队准备了一批来自云冈石窟的文创产品，如卡通佛像小背包、手包、钱包、雨伞、丝巾等系列，云冈徽章系列，还有关于云冈石窟的书籍，如赵昆雨、员小中的《云冈石窟之谜》，赵昆雨的《释俗之间：云冈石窟故事图雕刻艺术》，张海雁、王恒的《云冈博览》，阿城的《昙曜五窟》等，开展后即热卖。围绕摄影展作品开发的《北魏的微笑》冰箱贴、茶禅一味三款茶等，同样受到青睐。这给策展人以很大信心，积极着手开发与展览相关的文创产品。

　　策展人、深圳媒体人杨青说，她曾多次来过云冈石窟，当年她在石窟前，面对那尊能感受到历史劲风吹过的石像，几乎落泪。这种展览其实远不止于宗教的表达，在看到石窟佛像被自然威力风化消弭，存在时空里的有形和无形之间，在模糊的石像中，一种纯净的气息流淌而出，是金石永存而不存，是匠心已去心不去。

　　展览已落幕，其引发的文化交流佳话，激发的文化艺术热潮仍在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