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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鲁往事”的温暖内核

——陈全旺作品集《塞堡民间故事》序

  蜿蜒雄奇的左云长城,威鲁可视为其中心。

  威鲁堡的炊烟,有时会顺着寒风飘到长城的上边。朝东,飘到徐达窑、太平墩、管家堡、保安;朝西,飘到八台子、摩天岭、宁鲁堡、二十边……

  堡和寨、墩和台、塄和墙……构成了边塞。而故事,就深筑在边墙(长城)、烽火台的夯土里,潜藏在堡墙、墩燧根基的青石条里……

  威鲁是长城众多边堡里的一个,它在风中雪中、雨中霜中守着长城。而住在它里边的人们,一代一代出生,一代一代离开,威鲁用它杂草的味道、羊粪的味道、土豆莜麦的味道抚育了一代一代的子孙们,而它的子孙们也一代一代地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威鲁往事。

  认识陈全旺,缘于文字。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威鲁人,陈全旺的文字与别人不同。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而他的文字梦也在不断成长的过程中,打上了长城、古堡、墩台、塞口的烙印。

  《塞堡民间故事》是陈全旺精心搜集整理出来的,分两个部分45篇,其中明清时期的故事23篇,新中国成立以后的故事22篇。翻看这些故事,有神秘传说,有人物传奇,有风物典故,有山川考证。它们用通俗的地方语言、风趣的表达方式把威鲁一带长城边的故事呈现了出来,让读者能够真切地感受到长城边的民俗、生活习惯、山川地貌、历史痕迹。

  民间故事是中国文明在历史发展中演变下来、反映人们思想和民族特质的故事。每个古老的民族都有自己的一套民间故事,它承载着普通百姓朴素的智慧和欢乐。从本质上来说,民间故事是一种大众想象,在局促的现实和斑斓的幻想之间寻觅着平衡,给贫乏生活增添传奇色彩和诗意。相比诗歌和小说,民间故事流传更广,影响也更深远,因为故事深深扎根民间,也扎根在每个人心里。每一个人的童年里,都会珍藏着几个故事,每一个故事都会滋养许多孩子不断成长。狼外婆、傻姑爷、八仙过海、牛郎织女……在几千年文明发展中,这些故事为一代代人传授了最基本的生活、文学和品德教育。而如《淮南子》《山海经》《搜神记》《神仙传》《列仙传》《搜神后记》《太平广记》等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来的故事集,则以经典的范式和启发心智的形式感,深深嵌入华夏文明的内核中,并用最朴实、最直接的方式加深着人们对世间的理解和认识。

  《塞堡民间故事》虽然篇幅不是很多,却包罗万象:《边墙圪节草》是对普通草药价值的记录;《烟墩山》是当地人对本地山川热爱的独特表达;《月花池》是对长城历史的记录;而《三英烈故事》是对民族气节的赞美。其中大多数篇幅都是曾经在威鲁一带生活过的真人真事,且都留下了让后人牢记的歇后语。比如《二蛮沟盖庙》中“二蛮沟盖庙哩——日的神玄不小”;《赵巨才擒狼》中“巨才擒狼——没跑”;《边墙窑洞儿》中“边墙上的窑洞——通着两个世界”。这些故事读起来亲切、自然,总能让人会心一笑。

  《塞堡民间故事》大多是威鲁往事,这些故事基本上围绕了一个主题,那就是对真、善、美的弘扬和对淳朴乡风的赞美。可以说这是这本书的温暖内核,也是作为一个威鲁人的陈全旺热爱生他养他家乡的具体体现。读着这些故事,熟悉这里的人能感受到故乡故土的亲切味道,对这里陌生的人,会在这一则则故事里,读出边地淳朴而自然的民风民俗,并在心底深深地记住一个边堡的名字——威鲁。                  侯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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