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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用与审美兼具的战国中山玉梳

——古人从“头”开始的故事
战国中山双凤黄玉梳
战国中山螭纹青玉梳

  战国中山是白狄族所建的少数民族诸侯国,中山玉器反映了中山国人的崇尚和习俗,花纹及构图方式,与华夏玉器的传统雕琢手法迥然不同, 充满了浓郁的地方色彩。关于这一点,石家庄市平山县战国中山王厝墓出土的玉梳,尤具代表性。现在河北博物院《战国雄风——古中山国》陈列展出的双凤纹黄玉梳、螭纹青玉梳,造型别致,工艺精湛,寓意吉祥,展示出战国中山玉雕艺术的成熟及不同于中原诸国的文化艺术特色,以其丰富的文化内涵,讲述着古人从“头”开始的故事。

  特色鲜明的中山玉器

  战国,是一个动荡与变革并存的年代。玉,这一自古以来承载古人精神寄托与自然崇拜的瑰宝,迎来了前所未有的辉煌时期。古人琢玉成器,绽放出璀璨夺目的文化光芒。随着社会生产力的提升与文化的繁荣,玉被赋予了丰富的象征意义,它既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也是道德与美德的化身。从贵族到平民,质地温润颜色纯洁的玉,成为人们心中至高无上的圣物,深深地融入日常生活与精神世界。在继承商周礼制传统的基础上,玉器逐渐向实用化、艺术化和个性化转变,由此反映出社会从“神权至上”向“人文觉醒”的转型。玉器,也从沟通天地的媒介,逐渐成为人性、权力与审美的载体,这一过程与战国时期的思想解放、技术革新密不可分。

  20世纪70年代以来,考古工作者勘探了位于石家庄市平山县三汲乡一带的战国中山国都灵寿古城,发掘了5座王族墓和百余座贵族、平民墓,共出土文物2万余件,战国中山波澜起伏的历史、独具特色的文化展现在世人眼前。战国中山的考古发掘是20世纪中国重大考古发现之一。数以万计的出土文物中,仅玉器就多达千余件。这批玉器,文化内涵丰厚,且品类繁多,造型优美,工艺精细。这批玉器,以出神入化的造型设计,变化多样的构图装饰,呈现出非同寻常的韵味和效果。中山玉器,称得上战国玉器中的一朵奇葩。

  战国之世,万乘之国七,千乘之国五,中山国是十二个诸侯强国中唯一由北方游牧民族白狄族鲜虞部落建立的国家。因此,战国中山玉器所反映的风尚和习俗,花纹及构图方式,与华夏玉器的传统雕琢手法迥然不同, 充满了浓郁的地方色彩。关于这一点,从战国中山王厝墓出土的两把玉梳即可见一斑。这两把玉梳均采用透雕手法,一为双凤纹黄玉梳,质地半透明,长4.9厘米 宽4.6厘米 厚0.4厘米,梳柄为半椭圆形,下有10根梳齿,梳柄正中透雕两只相对站立的凤鸟,双凤长颈相连,曲体回首,身姿柔美。体表用阴线雕琢出羽毛纹,清晰而生动。玉梳上弧边阴刻勾云纹,下横边雕琢细密的斜格纹;另一把为螭纹青玉梳,质地灰绿色,长6.5厘米、宽3.8厘米、厚0.4厘米,玉质莹润。梳柄中部透雕独首双身的螭龙,螭龙身体蜷曲,上下雕饰有卷云纹,似蛟龙在云中翻腾,五根宽齿上雕刻有竖阴线,背部留有起草纹样的线图,但尚未雕琢纹饰。

  久远的梳子使用史

  我国使用梳子的历史久远。相传,梳子最早出现于华夏上古时代,发明人是轩辕黄帝的一个妻室名叫方雷氏,她是开创了华夏族凤凰图腾的黄帝长子——玄嚣的母亲。方雷氏掌管着黄帝身边20多位女子,她们经常是一副蓬头乱发的模样。每逢祭拜、缔约、结盟、出征、凯旋、庆祝等部落联盟重大节庆的时候,方雷氏为了让这些女子体面地参加盛大典礼,就把她们召集在一起,亲自用手指逐个将她们的蓬发捋顺,每次都弄得筋疲力尽,有时甚至连手指都会捋破。一次,黄帝手下一个叫狄货的人打了几条大鱼,方雷氏帮他把鱼做熟。鲜鱼十分美味,鱼肉很快被人们一抢而光。方雷氏看到剩下的一堆鱼刺,忽然得到启发。她尝试着用大鱼刺打理头发,果然十分得心应手,大大缓解了手指的操劳。方雷氏这一“发明”,黄帝深表赞许,命人用木头做成鱼骨的模样。最开始做出来的木头鱼骨,就像耕地用的耙子。在方雷氏指点下多次改良,终于做出了适合梳头发的木头鱼骨,方雷氏将其命名为“梳子”。

  对于梳发,古人非常重视,晋代傅咸的《栉赋》有云:“我喜兹栉,恶乱好理。一发不顺,实以为耻。”《礼记》专门规定:每人每天必须梳理头发,3天必须洗头、沐浴1次。如此这般,梳子就显得极其重要。可以说,梳子是人手必备,甚至随身而带之物,男子放于巾帽之下,女子则插于发上。甚至,古人还将用梳篦梳头视为一种养生手段,南北朝时著名医学家陶弘景认为:“头当梳栉,血流不滞,发根常竖”。明代学者谢肇制《五杂俎》卷12也有“梳为木齿丹,每日清晨梳千下,则固发去风,容颜悦泽”之说,由此可见古人对于梳子养生之功的重视。

  中国八大发饰之一

  其实,梳子在古代不仅是梳理发型的工具,更是妇女们插在头发上的装饰品,与簪、髻、钗、珠花、金钿、步摇等并称为中国八大发饰。战国中山王厝墓出土的这两枚玉梳,不但梳齿较长,梳齿的齿端也较为薄扁,插戴功用十分明显。考古资料显示,我国女性的插梳之风始于新石器时代。全国各地新石器时代墓葬中出土了形式多样的梳子,如石梳、木梳、象牙梳、玉梳等。距今6000多年前的大汶口文化遗址,就有象牙制作的梳子出土。玉梳的出现,是在商代,当时的贵妇阶层已开始用玉梳来梳理美丽长发了。从战国早期开始,梳子的造型发生了根本变化,最显著的特点为:高度大于宽度,梳齿一般与梳背等高——战国中山王厝墓出土的这两枚玉梳,基本符合这一时代特征。但是,战国时期中原各国出土的梳子,齿数范围大致在15—26之间。与之相较,两枚中山玉梳,齿数明显稀少,这种造型独特的梳子,应与战国中山女子独特的发式有关。战国中山王厝墓中,还出土了十几枚小玉人。这些小玉人,属于战国中山绝无仅有的玉器品种。“它们”无论身体修长还是身材矮胖,都是头梳牛角形发式, 双手置于腹部,下身穿拖地长裙,裙面图案都是在间隔对称的方框内饰以密集的斜格纹装饰。另外,在平山战国中山贵族墓地出土的狩猎纹铜豆上,也有类似头梳牛角形发式的女性形象出现,可见这种独特的发式在当时的流行程度。

  民间有一种说法,梳子是古代男女共用的日常生活用品,在梳子背上雕龙画凤,就是所谓的“龙凤梳”。阴阳合璧的“龙凤梳”,蕴含着“龙凤呈祥”的美好寓意,用以祝福使用者百年好合。巧合的是,战国中山王厝墓出土的另一枚玉梳,所雕纹饰为龙。只不过,是一种没有角的龙——螭。战国中山出土的玉器中,“螭”的形象很常见。所谓“螭”,是传说中“龙生九子”之一。螭形玉器在战国玉器中非常少见,战国中山玉器中却有大量体态各异、造型多样的螭纹形象的出现,它们或一首双身,或回首卷体,或双体缠绕,或寄生附体,这些造型多样、体态各异的龙螭形象,堪称战国中山独创。其中,既吸收了华夏文化中龙螭的某些特征,又情不自禁地倾注了战国中山人的审美情趣,可谓既灵气活现又凝重庄严。

  中国八大发饰

  笄:是古代女子用以装饰发耳的一种簪子,用来插住挽起的头发,或插住帽子。在古代汉族女子15岁时会举行及笄礼,标志着女子成年。笄的样式较为简洁,多为细长的棍状,顶端可能会有简单的装饰,如圆形、方形的帽头,或雕刻有简单的花纹。材质有骨、木、玉、铜等多种。

  簪:由笄发展而来,用来固定发髻或冠,古时男子和女子均可使用,是中国古代发型中最基础的固定和装饰工具。簪的形状多样,有直簪、曲簪等,顶部常雕刻有各种吉祥图案,如花卉、动物、人物等。材质包括金、银、玉、象牙、玳瑁等,不同材质的簪子体现了佩戴者的身份和地位。

  钗:由两股簪子交叉组合而成,是古代汉族妇女的一种首饰,用于绾住头发或固定帽子,在装饰物结尾处通常会有流苏吊坠来衬托,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增添女子的妩媚风情。钗的造型丰富多样,有凤凰钗、蝴蝶钗、花卉钗等,材质多为金、银、铜等金属,也有镶嵌宝石、珍珠的钗,使其更加华丽精美。

  步摇:因行步则动摇而得名,是中国古代汉族妇女的首饰。它通常与钗钿相互混杂簪于发上,走动时,上面的珠玉会随之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尽显女子的优雅与高贵。材质多以黄金屈曲成龙凤等形状,上面缀以珠玉,六朝而下,花式愈繁,或伏成鸟兽花枝等,晶莹辉耀。材料主要有金、银、玉、玛瑙等。

  梳篦:又称栉,是中国古代八大发饰之一,是江苏省常州市传统手工艺品。梳篦是两种器物,即木梳和篦箕,梳子齿距疏松一些,用于头发的梳理;篦子的齿距较密,用来筚去发间的污垢,保持头发清洁,同时也可插于发间作首饰。制作梳篦的主要材料为毛竹、木材、兽骨等,也有使用金、银、象牙、犀角、水晶、玳瑁等名贵材质的。其形状多样,有半圆形、月牙形等,上面常雕刻有精美的图案。

  华胜:又被称为花胜,是古代妇女的呈花形的首饰,通常制成花草的形状缀于额前或者插在髻上,起到装饰美化的作用,增添了发饰的多样性与美感。制作材料多为金、银、丝帛等,上面常常饰有各种花卉、动物等图案,色彩鲜艳,造型精美。

  钿:通常指的是古代镶嵌有金花的首饰,会将各类金属宝石镶嵌在首饰上进行装饰发饰,主要分为翠钿、宝钿、螺钿等,是古代妇女常用的首饰,与簪钗相辅相成,为女性提供了更多的装饰选择。钿的形状多为花朵状、圆形、方形等,材质有金、银、玉、贝、翡翠、珍珠等,通过不同的镶嵌工艺,将各种宝石、金属片等组合在一起,形成精美的图案和造型。

  凤冠:通常指的是中国古代皇帝后妃或贵族妇女所戴的冠饰,因上面装饰有凤凰样的珠宝而得名,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在重大场合如朝会、受册、谒庙、婚礼等时佩戴。凤冠的制作工艺复杂,造型华丽,以金属为框架,镶嵌有大量的宝石、珍珠、翡翠等,上面装饰有凤凰、龙、花卉等吉祥图案,不同朝代的凤冠在形制和装饰上有所不同,但都体现了极高的工艺水平和华丽的风格。

  据《燕赵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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