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3人出了卤城顺路再走,远远便望见对面山脚下高速收费站的顶上有“天水镇”3个红字标志,这是我们要到的第三站。
天水镇属天水市秦州区,和陇南地区相邻,一直是战略要地,天水关就在此地。诸葛亮第一次北伐,曾在这里计伏姜维。姜维,为天水冀县(今甘谷县)人,离此地亦不远。
进镇后,在路边立着一块大青石,上刻着“天水关”。向路边的小商铺老板打听,说天水关原古城遗址已无,又手指着背后的高山,讲山顶还有姜维墓。相传姜维假降钟会后,诱使钟会造反,计划除掉邓艾和曹魏将士,不料计谋失败,自刎而死,曹魏将士痛恨姜维,将姜维剁为肉泥,姜维的亲兵只能将其血衣偷出,后埋在此处。老板见我们想去,担心我们走错路,又骑着摩托车把我们引到了上山的路口方回。
盘山而上,道路不宽,幸喜是水泥路面,车辆很少。约20多分钟,到达山顶。在树林深处,终于找到了姜维墓。墓前立着一块黑色石碑,刻着“姜维衣冠塚遗址”,为秦州区民政局和天水镇政府于2006年5月所立。后面的土塚四周砌着砖,直径约10米,上面杂草丛生。我们给姜维鞠躬3次,向这位蜀汉的英雄致敬。姜维自追随诸葛亮以来,对蜀汉忠心耿耿,为继承诸葛亮的兴复汉室遗志,克服困难,坚持北伐。也可能因为蜀汉是天府之国,又有易守难攻的特点吧,人们很容易滋生贪图享乐的思想。蜀汉后期,以刘禅为首的蜀汉君臣,大多满足现状,不思进取,姜维自然受排挤,甚至无奈在沓中屯田避祸。邓艾进攻成都时,成都尚有兵数万,姜维全师皆在剑阁,若有人通报,内外攻击,必可解围。难怪刘禅派人通知姜维归降时,众将士怨恨地拔刀砍石。
站在山顶远眺,天水关尽收眼底,左面为石家峡,右面为铁堂峡,西汉水在关前流淌,正前方便是赫赫有名的祁山,由陇入川的古道由此通行,难怪古人在此建军事要塞。而铁堂峡的峡谷,相传诸葛亮曾在这里计伏姜维,后来姜维为抵抗魏军,以铁堂峡为军事要塞,与魏军形成对峙局面。
带着惋惜下山后,我们决定不走高速,而是走铁堂峡的峡谷,看是否还有姜维抗敌的遗址,同时感受一下穿越秦岭的感觉。
进入铁堂峡,首先感觉是忽然一下就不见了高楼大厦,映入眼帘的全是怪石嶙峋和陡峭山壁,山路曲折蜿蜒,山下沟壑纵横,似乎给人一种总也走不完的孤独感、压抑感,此时已无暇寻觅三国时的印记了。
过了铁堂峡,沿着道路走,见道路旁立着指示牌,上写甘谷。原来这是姜维的故里呀。可惜为赶路,不能去拜访了。快天黑时,看到前方星星点点亮光的城市,我们不禁有点兴奋,总算是走到第四站宝鸡了。
宝鸡,古称陈仓、雍城,汉献帝时置汉安郡,曹魏时为扶风郡,地处关中平原西部,南靠秦岭,控制着陈仓故道和褒斜道两条秦岭通道的北出口。在宝鸡原计划考察3个地方,陈仓城、大散关、五丈原。
在网上搜索陈仓城的资料,陈仓原有二城,一为上城,在今宝鸡市斗鸡台东北,为秦文公所筑;一为下城,紧靠上城以东,为三国时期魏将郝昭抗拒诸葛亮而筑。现上陈仓城遗址犹存,曾出土瓦当。而下陈仓城早已颓废,只余一些城墙残迹。我们商议,就不去陈仓古城了,先直奔大散关。
大散关为周朝散国之关隘,故称散关,亦称崤谷,位于秦岭北麓现渭滨区神农镇二里关村和观音堂村附近的清姜河岸。因其扼南北交通咽喉,自古为“川陕咽喉”、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争夺散关之战有70多次。秦汉时期(前206年),刘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就是从这里经过。三国时期,汉献帝建安二十年(215年),曹操攻张鲁,自陈仓过散关。蜀汉建兴六年(228年)春,诸葛亮出散关围陈仓。此外,因它特殊的地理位置,从古到今,又是文人墨客的游览之地。南宋著名诗人陆游《书愤》中的名句“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更是将大散关声名远扬。
进入景区,牌楼式大门上书“古大散关”,门旁立着黑色石碑,镌刻着“大散关遗址”,为1992年宝鸡市政府所立。众游客沿着山路往上走,山岭比较高,道路弯弯曲曲,人们走走歇歇,所幸林木郁郁葱葱,空气质量极佳。
终于到了关上,见有一堵城墙里镶着“陈仓故道”黑色石碑。登上最高处烽火台,扶着垛口观看地形,只见群山连绵,层峦叠嶂,顺着两边山势和中间清姜河的水势只有一条蜿蜒的河岸通道,而大散关则依山傍水而建,卡住了咽喉要道,不得不佩服在此选址建关的古人。回想当年,诸葛亮就是从此经过,在陈仓与曹魏大战了一场。
从散关故道地貌来看,通道似乎不如走祁山道路那么宽阔和平坦。
五丈原位于今宝鸡市岐山县蔡家坡镇境内。诸葛亮第五次北伐从褒斜道出兵,屯兵于此与司马懿对阵,后病逝在军营,五丈原由此闻名于世。
在景区停车场往诸葛亮庙走的路边,立着陕西省蔡家坡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五丈原三国文化旅游产业示范区”的宣传栏,该区规划总面积1.8万亩,要重点建设诸葛亮庙、孔明塔、卧龙飞瀑、三国古镇等。看来宝鸡市对发展五丈原的旅游有大的动作。
诸葛亮庙修建在五丈原的北边,坐南朝北。庙门两侧一副楹联很精炼:“一诗二表三分鼎,万古千秋五丈原”。大门上方有一竖匾,分两排竖写着“五丈原诸葛亮庙”。但奇怪的是把名字分开了排列,右四字为“五丈原诸”,左三字为“葛亮庙”,让人看得有些别扭。
别扭的地方还有,门厅内东西两侧分别为大将魏延和马岱的塑像。开句玩笑话,这哥俩儿可是仇人啊,诸葛亮去世后,马岱斩杀了反叛的魏延,他俩儿守山门还不打起来。
在主院的正殿上方书有“英明千古”牌匾,殿内塑有诸葛亮座像,面部慈详,右手握着羽毛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座像前站立4员大将:关兴、王平、张苞和廖化。
正殿西南侧为诸葛亮衣冠冢,冢旁的简介牌讲蜀军将士把诸葛亮的衣服埋葬于此,堆土为坟,以示祭奠。此冢于明嘉靖年重修,加石栏杆28桩,喻诸葛亮辅佐刘备、刘禅父子28年。站在冢前,我们沉默无语,鞠躬致意,内心似乎都有一种壮志未酬的感觉。
在正殿的南侧建有陨星亭,亭中立一块陨石,是在五丈原附近发现的。传说诸葛亮去世前,在五丈原南侧有陨石坠下。
出庙门,我们来到庙前广场的最北边观察地形。五丈原属黄土高原地貌,原上地势平坦。南面是秦岭,北面原下则为渭水,渭水北岸的蔡家坡一览无余,而东西皆是深沟,形势险要。此地易守难攻,诸葛亮在此屯兵是有道理的。
从这次诸葛亮北伐线路实地考察情况看,五条南北通道中,还是选择走最西边的陇西大道最稳妥。陇西大道不仅道路状况较好,西汉水也有利于水路运输粮草,而且距离曹魏的主力部队较远。故道恐怕是诸葛亮最不愿意走的,小小陈仓城仅几千人,诸葛亮率几万人的军队居然攻打不下。褒斜道让赵云先试过一次,虽然好走,但是离曹魏的主力太近,有利于魏军防守。至于其他两条通道,我认为诸葛亮肯定都派人探过路,也可能确实是不利于进兵。
最后,还想就诸葛亮为何不采纳魏延意见走子午道的问题进行探讨。
先请大家看一下三国的实力对比。据有关资料:曹魏主要控制北方九个州(长江以北),国土面积约291万平方公里,约有66万户,443万人,总兵力为40—50万人;蜀汉主要控制益州(蜀地),国土面积约106万平方公里,约有28万户,94万人,总兵力为10—13万人;孙吴主要控制扬州、交州、荆州等江东地区,国土面积约145万平方公里,约有52万户,230万人,总兵力为20—25万人。战争,某种程度就是拼国力、比消耗,而蜀汉的国力是最弱的。
综合分析,我们认为,魏延的建议虽好,但子午道距长安较近,若曹魏有防范,万一失败,虽然只有5000兵,但对于蜀汉来讲经受不起这样的损失。即使魏延偷袭成功,夺取了长安,依蜀汉的实力能否守得住长安及以西的地区呢?俗话讲,好吃难消化。所以,诸葛亮才采取了从曹魏防守薄弱的地方进兵、逐步蚕食敌方地盘的战略。
诸葛亮五次北伐总体来讲并不成功,虽有收获,夺取了武都、阴平二郡,达到了以攻为守的目的,但得不偿失。北伐累垮了诸葛亮,蜀汉从此失去了国家的主心骨和顶梁柱,这才是蜀汉最大的、不可弥补的损失。否则,若诸葛亮在世,曹魏和孙吴不敢小觑蜀汉。而曹魏方面的最大受益者当属司马懿,通过与诸葛亮的对峙,在魏军中树立了威信,从而为其今后夺取曹魏的大权奠定了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