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区文慧小学六(2)班 党浚壹
白垩纪晚期的蒙古戈壁,烈日如烧红的铜盘,狂风卷着黄沙“呼呼”抽打,拍打在脸上又烫又疼。沙漠边缘的绿洲,是我——一只窃蛋龙妈妈的家。
我从沙地上醒来,立刻钻进灌木丛。泥土巢里,四颗褐纹椭圆蛋像暖融融的鹅卵石,裹着生命的温度。“还好都在。”我轻触蛋壳,这是我寻了三天的藏身处,浓密灌木能遮阳、掩气息,让我格外踏实。
正想守巢打盹,不远处的肥硕蜥蜴让我眼前一亮——这是给宝宝补营养的好机会。可我刚准备扑跃,天色骤暗,巨大黑影如大山罩住我。蜥蜴“嗖”地窜进沙洞,我浑身羽毛直竖:是顶级掠食者!
“跑!”我撒腿狂奔,可那大家伙竟不紧不慢跟着,似把追逐当游戏。蛋还在巢里,我不敢想巨掌逼近时,宝宝会变成碎壳的情景。
理智崩断,母性本能炸开。我转身对着黑影尖叫:“看这里!来抓我呀!”黑影转身——是特暴龙!它脑袋比我整个身体还大,尖牙闪寒光,猛扑过来。我腾挪狂奔,只盼再引远一点。
前方突现峭壁,我“咚”地撞上去,眼前金星乱冒。特暴龙脚步声渐近,我知已到绝路,可它竟突然夹尾逃窜。我转头,一颗通红流星如火球坠向大地,焦煳味弥漫。
“轰……”巨响后,天空被火光染红,冲击波裹着大火碎石袭来。恐龙们乱作一团,我却只念着巢里的蛋,拼命往回跑。浓烟刺得肺部生疼,脊背被灌木划破,小腿被火星灼伤,意识渐渐麻木,只剩“回巢”的念头。
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那片熟悉的绿洲,还有我的巢。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跌跌撞撞地穿过灌木,看到四颗蛋安然无恙地躺在巢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可我已撑不住,脊背流血染红沙土,眼皮重如铅。我张开翅膀,用尽最后力气扑在蛋上,这样大火就烧不到你们了吧……
大火将我与蛋埋进厚厚的沙土里。一亿多年后,我们化作化石。人们最初误认我是偷蛋贼,称我“窃蛋龙”,直到科学家从蛋中提取出DNA,才知我是拼命护崽的妈妈。
如今,我被陈列在博物馆的玻璃柜中。每天,都有很多人站在我面前,听讲解员诉说这段发生在白垩纪的故事。他们看着我护在蛋上的姿势,眼神里不再有误解,只有温柔和敬意。
我多想告诉他们:那天的流星,是白垩纪的眼泪;而我最后的拥抱,是一位母亲,留给这个世界最温暖的、永不褪色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