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被电话惊醒。

　　“到学校集中！”学校领导打来电话。

　　“现在吗？”娟睡眼惺忪地问。

　　“4点钟准时赶到。”

　　看看时钟，凌晨1点多，还能迷糊一会儿。可是心里有事，哪能再睡得着。

　　辗转反侧，“翻烙饼”到3点半，起身赶忙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回头看看熟睡中的姑娘和丈夫，姑娘嘴角翘起，浅浅的笑靥，很是可爱，那是梦里。再看看丈夫，零点多才归来，鼾声如窗外飘入的风啸声。娟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醒梦中人。推门出去，娟走进屋外的一片漆黑。

　　空气冰冷，寒风直刺面庞，一会儿就穿透了那件厚厚的羽绒服，身体感觉凉丝丝的。

　　学校会议室已集结了数十名老师。校长直入主题：“接政府通知，全云冈区范围内，今天6点开始，封闭所有小区，进行全员核酸检测。学校老师分赴就近小区，配合社区做好志愿者工作。”

　　领好洁白的防护服，大家互相帮忙穿上，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四个人一组，分赴各社区。

　　凌晨5点40分许，娟和同事们来到了志愿服务小区门前，星辰挂满天空，楼宇已有几扇窗灯光闪烁。居民们有早早起来准备去矿上上班的，有打算到小区外晨练的，一一地被劝返。

　　7点多，东边天际铺上橘色，红色太阳冉冉升起。白色的防护服那么耀眼。

　　核酸检测马上开始，各路人员准备就绪，白色的防护服上写着不同的单位名称。有公安警察、社区工作者、医务人员、学校教师、假期归来的大学生。按程序分工，维护秩序的、登记报表的、检录排序的、挨家挨户用喇叭喊话的、现场核酸采样的。娟领到的任务是登记造册。

　　天气清冷。检测的人们捂着厚厚的棉衣排起一条长龙。不一会儿，就有人受不了这天气了，冷得直跺脚。登记了几十个人时，娟的手已经冻得发僵，笔都握不住了，另一个老师顶上。娟站起来，脚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了，像踩在棉花上。来来回回地走几圈儿，跺跺脚。平时上班不远，冬天也没准备厚厚的棉鞋，只穿了双旅游鞋出来，抵挡一会儿能行，出来三四个小时了，早已冻到骨头里了。

　　在社区集结时，领导说，医护人员、公安人员凌晨1点就赶到单位了，准备医疗器械、防护服。都是一夜没有合眼。

　　封闭小区的居民发出视频晒图，西红柿，茄子，黄瓜，青菜……操着地道的大同话说：“全乎乎的，政府给送来了，还不收一分钱。”

　　眼看中午了，排队做核酸的人还有不少。一位大姐检测后，把身上的棉衣披在了娟的身上，说她就在楼上，走时喊一声就行。好心人送来几壶茶水，冒着热气，端在手里，那股热流传递出来，抿上一口，暖意涌入心头，不知是雾气还是泪花浸湿了娟长长的睫毛。

　　在冬天的阳光下，娟抬起头，感受着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