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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看一片云

白俊华

  清晨,在院子遛弯儿。

  北方的春,虽已花开遍野,但早晚两个时段,天,还是透着些许的凉意。风也很大,偶尔卷起一地落花,在空中飞舞、回旋,仿佛在替一棵树诉说纷乱的心语。

  尽管如此,脚步依旧轻盈,心境也很超然。

  无意间抬起头,发现空中有一片云,状如蒲扇,很美,很静。我想,这个时候,高处,肯定无风,要不然,一片云也不会如此安静。

  此时,太阳很像一个老人,正用温暖的手,轻轻握着这把蒲扇,不摇,不晃,似乎是在默默等待夏天的悄然莅临。

  宛若蒲扇的一片云,把柄处,略微有些发黑。大概,上面早已浸染了太阳早出晚归的汗水。日积月累,就把岁月的痕迹,留在了浩渺的天宇。抑或,还有一些潮湿的心事,欲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尽情地泼洒下来。

  由根部缓缓舒展,向左,向右,向前,不多,不少,不薄,不厚。扇面,也由把柄开始,慢慢地由黑变白,由白变淡,并弥漫开来。而扇面之外,竟然没有其他任何一朵云。也许,这恰恰融合了生命的本意。聚了,散了;浓了,淡了。直到,化作一抹尘烟,悄然而逝。

  扇面边缘,云的形状如一道道波纹,细细观察,波纹之内,好似有一尾尾小鱼正在惬意地游动。观的时间稍久,或许还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也在里面轻轻地飘着。

  看得有些累了,继续遛弯儿。脚步,偶尔踏出空灵的回音,听起来,很是悦耳。

  迎面吹来一缕花香。突然间觉得,这香,是从云中传来的。一片云,抑或一朵云,也有内质的香气,在天空中舒缓地流淌。倘若落下来,就融入了某个人的心境。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这既是一种境界,更是一种悟道。而达此者,眼里要有花,心中要有云。只是,这花,这云,已不是物质的花,更不是物质的云。这花,这云,开在本真的血脉里,飘在纯净的灵魂里。

  院子里的梨花开得很灿烂。而我,却在缤纷之中,看到一道道四射的光芒。

  恰在此时,隔壁院子传来一阵清爽的嬉闹声。那是一所学校,里面的孩子,还在既定的方圆之内,解读着既定的行程。但不管怎样,他们最终也会像一朵云,飘向各自的远方。而飘的过程和飘的体悟,总会在一片蓝天之下,适时地舒展开来,并呈现出独一无二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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