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谍战教父”之称的柳云龙监制并主演的谍战剧《胜算》,终于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与观众见面了。这等待是这部剧的宿命,也是“铁柳”们的期盼。但不管怎么说,睽违日久的柳云龙又携他的作品回来了。一想到他过往的那些经典之作,一想到他曾经塑造的那些经典角色,忍不住让人期待,以精益求精的制作态度与谍战剧死磕到底的柳云龙,这次会带什么磅级的作品示人,这个曾经因《风筝》而一举深入人心的六爷又会以何面目示人,于是按捺住与精品重逢的激动心情,又经过了一轮等待——等这部剧首播结束,以便痛痛快快地追剧。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首播结束后,“四周”却静悄悄的,关于这部剧,市场一副波澜不兴之态——无论是认的还是喷的,全都静默无声,难道是这部剧沉得久了,大家早已意兴阑珊?还是相见不如怀念,辜负了众人的期待?不免令人狐疑,当然也不免让人忍不住一看究竟。
幸亏是看了,我认为这是一部和《风筝》一样,值得上星的精品,之所以播出至今几乎“古井无波”,从弹幕中看出些端倪——一说六哥胖了,又说六哥不帅了,再说六哥变结巴了,及至说六哥的作品没《风筝》那么虐了,变喜感了,作品倒变得其次了。
的确,《胜算》一改柳式谍战剧的虐,斗智斗勇中多了些喜剧味道,但是这味道中决没有对敌人的嘲笑、轻视,更没有某些抗日神剧的荒诞、不正经,而只是对决、过招中的保护色,是对敌过程中的伪装,这份对对手的足够尊重恰是这部剧的亮点。
这部剧的喜剧味道首先源于男一号,柳云龙饰演的日伪警察厅刑事科科长、实则是一名潜伏的中共特工唐飞,他除了面对自己的同志,平时说话结巴,痞相十足,他说话的节奏、表情以及行事的方式,喜感十足;另外面对敌人的试探,他表现出的胆小、自私,迷惑了敌人,亦逗乐了观众。但是又没有用力过猛,给人以宵小、委琐之感,反而让观众都诚服于他的机智,可见柳云龙对人物表现力的掌控是颇见功夫的。
剧中的第二重喜剧味道来自于台湾老演员李立群,如果说唐飞的滑头还有点含蓄、欲说还休的意思,这位老演员扮演的警察厅厅长方世宝,可是活宝级的圆滑。在剧中他的专长就是和稀泥和装傻充愣,大部分戏份里,这个人物没有实质性的决定,当然也不承担实质性的责任,将趋利避害发挥到极致,在日本人面前,更是唯唯诺诺、“怂包”一个,再加上这位老演员的面部表情丰富,说他是“行走的表情包”再确切不过。因此在剧中,他把个老滑头饰得淋漓尽致。但大家唯独没想到他竟然是剧中相当重要的人物,他的表现瞒过了剧中人,也瞒过了观众,他以极好的伪装方式成为这部谍战剧最大的悬念,可见演技了得。
而这第三重喜剧味道则来自剧中头号反面人物——梁冠华饰演的日本人福原。尽管梁冠华是凭着《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走入观众视野的,但为人熟知,还是凭着《神探狄仁杰》中狄仁杰一角深入人心的。一段时间以来,狄仁杰几乎成了他的专属标签,能否突破这一形象的桎梏,对于梁冠华来说,也是考验。在《胜算》中,他饰演一名狡诈的日本人,一位自诩“用鼻子都能嗅出间谍味道”的反面人物。在剧中,他一方面将该有的奸狡阴险表现无虞,让人忍不住为唐飞等人捏一把汗;另一方面他又将敌人的自负、自我陶醉、虚伪还原得妙至毫巅,这其中不乏可笑之处——一边表现出对帝国绝对忠诚,对某些同僚招妓表示痛心疾首,一边暗示唐飞为自己物色外国女人,而且一定要胖胖的女人,让人看了,忍不住想笑。不得不说,梁冠华不愧是人艺出来的演员,还真是演啥像啥。
说到演技,这部剧中的女一号也不应该被埋没。据说原先的女一号蔡梦是由韩国演员来饰演,中途才换成苏青的,虽然因此招来一些非议,但从最初的换脸到后来的自然入戏,苏青的角色把握也是相当不错的,至少未有偏离人设之感,该有的妩媚、冷酷、算计以及坦诚,观众都是体会到的。
其实说到演技,还应该提到一位演员,那就是扮演日本走狗刘翻译的钱波,这个人把个急功近利摇尾乞怜的狗汉奸真实到叫人切齿痛恨的地步,可见他也是在角色塑造上下了一番功夫的。
《胜算》不失为精品,这些大小演员了不起的演技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更重要的一方面是,这部剧的“谍战”效果一流,情节扑朔迷离,悬念接二连三,不到谜底该揭晓的那一刻,似乎一切皆有可能,又似乎什么都是假象,环环相扣,将谍战之要义精髓榨了个干净。比如成田的死、比如由此带来的另七位关东军将领的死,一段时间,大家以为看到的就是真相,而事实并非如此。类似这样烧脑的情节还有很多,最高级的表现正是男一号以他的“失败”被囚,接下来他的戏份大幅减少,而且每次亮相都是很丧很颓的样子,倒更像是真正的从台前转入幕后,让不明就理的观众也跟着猜忌犯嘀咕,但同时也明白谍战的高潮要来了。果然,当谜雾层层散去,随着一个重要人物身份的揭晓,观众恍然大悟,同时不得不为剧里剧外匠心的设计动容。
《胜算》在“谍”上做的文章,丝毫不亚于《谍中谍》系列,先是一个被以貌取人却名不副实的间谍搅起了一池浑水,再是一个几乎选择主动暴露的真实间谍以身犯险,最后是一个被保护并且自我掩饰得无丝毫破绽的间谍虎口脱身,没有缜密的剧情设置,恐怕无法做到。
这部剧的开头,苏联高级将领称这场谍中之谍的暗战几无胜算,而《胜算》恰恰是为呼应这一说法,在结尾处给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胜算结局。这个胜算是算计,也是大智大勇的结果,而能带领我们尽兴地破译这两者结合完美的迷局,《胜算》这部剧堪称谍战剧之典范。 兰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