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同市博物馆一层展厅,有两件青铜器备受瞩目。它们是大名鼎鼎的浑源李峪青铜器。2018年12月,由上海博物馆和大同市博物馆联合主办的青铜大展“诗中吉金 其华灼灼——浑源彝器回乡暨《诗经》中的青铜器特展”,在大同市博物馆展出。一个看似普通的展览,却让一件件离开家乡95年的稀世珍宝重回大同,完成一次别样的“省亲”之旅。这场展览也让大同人在家门口一睹国宝风采。一件件出自大同市浑源县却流失海外、闪耀世界的代表中国青铜器第二个高峰时代的经典之作,与阔别一个世纪的家乡再次拥抱,而它们辗转的每一段路,都与中国那一段坎坷的历史密不可分……
乱世国宝的坎坷命运
1923年3月,浑源县李峪村村民高凤章和儿子们背着粪篓去“庙坡”的地里送粪,返回的途中休息时,儿子意外发现一处塌方处有柏木,于是一铁揪挖下去,让一件件价值连城的精美青铜重宝重见天日,自此开启了一场命运多舛的旅程。“挖出了宝物”消息不胫而走,全村人像赶庙会一样到庙坡挖宝,乱挖加上哄抢,致使珍贵文物被损毁得支离破碎。法国古董商王涅克意外得知消息便赶到浑源县,但“浑源彝器”被县知事谢恩承收缴充公。他便住到村里,从农民手里收购了二十余件青铜器。
被浑源县官谢恩承收缴归公的青铜器,以5万大洋出售。王涅克委托他人签订协议购买。但当王涅克从法国回来取件时才发现是赝品,于是开启了一场耗时十年的官司。其实谢恩承把真品卖给了浑源乡绅田应昌。田应昌依靠阎锡山的关系想赚取更大的利益。1927年田应昌去世,谢恩承重新将铜器收回拍卖。1932年,古董商卢芹斋以29万元将这批青铜器全部买断,从此李峪青铜器便如泥牛入海不知去向。1948年7月26日,雪耕斋老板张雪耕以“仿古品”向上海海关申报,企图将李峪青铜器偷运到国外。9月,就在这艘货轮即将起航时,上海市立博物馆有关人员奉命赶到码头,拦截了这批珍贵国宝。1952年上海博物馆成立后,李峪青铜器被移交到该馆收藏至今。
光耀乾坤的国宝牺尊
1924年李峪青铜器首次在法国巴黎赛努奇博物馆展出时,引起世界巨大轰动。法国人乔治·沙勒通过募捐将十五件李峪青铜器全部收购为公立收藏,后转入法国吉美博物馆。目前已知的李峪青铜器应有60余件,分别收藏于上海博物馆、中国历史博物馆、台北博物院以及日本、美国、瑞典、德国、英国、法国等著名博物馆。
李峪青铜器的代表作“牺尊”,作为世界独一无二的青铜艺术珍品享誉海内外,是国家一级文物,也是上海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这件牺尊纹饰华丽、造型独特,是一件温酒、盛酒器,也是古代祭祀的礼器,是贵族身份的象征。现在,这件宝物已成为上博的标志,被观众评为“最受喜爱的十大藏品”之一。
如今,在大同市博物馆可以看到蟠虺纹青铜鼎、蟠虺纹青铜豆两件真品和牺尊仿制品一件。它们简约精巧,纹饰精美,是典型的春秋晚期青铜器。经历过一段段耐人寻味的传奇,它们正静静等待你来细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