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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出年轻的护照

□ 任翔宇

  遥控器摁着摁着,停在了江苏卫视,一群年轻人,正在煞有其事。这又是一个真人秀的节目,《闪闪发光的你》,不过,和明星大咖们游山玩水、炒菜做饭秀才艺不大一样的是,这是个可能改变人生轨迹的秀,八九个连素人都算不上的临近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在面对和专业、和导师、和团队、甚至和自己的相处中,该怎样去取舍妥协和坚持,不仅关乎尊严和操守,还关乎品格与立场。

  曝光在镜头前的一举一动,无论你怎样想表现得更得体一点,一旦遇到突如其来的意外,都会原形毕露。

  这群西装革履、精致干练的精英实习生,在展示金融领域实习生真实生活的同时,也把这个行业里最容易出现的野心、得意、骄傲、心机、研判和这个年纪里本来就该有的阳光、温暖、才情、健康以及这个阶段里无法避免的竞争、合作、暗战、挫折统统呈现。

  林鹰谷的自信,苏俊鑫的清晰,申紫豪全面,还有谢真的大局观,最近一期韩滨蔚的复仇感,并不是他们的全部,那些失误后几近崩溃的失控,给中年客户推销产品时的故作老成,相逢一笑泯恩仇的理性开解,也是他们。导师们的严厉,可能因为是节目的缘故,并没有达到实际职场里老板们杀伐决断开人或者升职的一念生死地步,不过冷峻态度下的复盘,仍旧是一针见血戳进年轻人弱点的刺,又疼又扎心,这是成长的代价。

  谁没年轻过呢,谁没轻狂过呢。观众总想用理解来宽慰这些还该算是孩子的实习生们。可是,一入江湖深似海,老话儿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一个现实到不能再现实的社会氛围,一个严苛到不能出错的行业,一个不仅要精于计算还要通晓国际大观的领域,一个精英荟萃竞争残酷的战场,《英雄联盟》中暗裔剑魔亚托克斯说得多对啊,“没有撤退可言”。鲜花和泪水,都无法、也不应该影响你下一步的出手。

  作为一个已经在职场摸爬滚打了快三十年的人,看这样的节目,仿佛看到了一部分的自己。所谓理想,所谓技能,所谓情商智商,所谓抗压和韧性,只是锦囊袋里用来补血的安慰剂,职场,是用来头破血流的。没有不染的征衣,也没有不败的神话,自己的成就、伙伴的信任和对手的尊敬,全得靠拼。有的时候拼智,有的时候拼勇,有的时候,拼的是概率中的好运气,有的时候,拼到一片空白,是靠拼的惯性赢回惨胜。

  人生里总是在做选择题,没有人能一直选对。年轻人的优势,在于犯得起错,经得起从头再来。这也是看着节目里的年轻人状况百出仍振作前行时依旧会感动的缘由,即使有大量的内卷消耗,即使有初上手的误打误撞,知识、团队、导师,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经验,会在年轻不服输的天性里汇成内力,打通气脉。

  年轻真好。三十多年前,有一首歌,叫《亮出我年轻的护照》,这是暴露年龄的一首歌,因为当年唱这首歌的“红孩儿”组合早已不见,但是当我看到《闪闪发光的你》时,又会想起这首歌,“我知道我的道路不会只有单行道,开满鲜花”“我不怕任何风雨只会让我更加潇洒”“亮出我的年轻护照,看到阳光就要出发”。

  成长当然有代价,但是成长,真的是闪闪发光的青春啊,为所有人的闪光青春,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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