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中国共产党诞生,中国由此天翻地覆。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的时刻,电影《1921》再现当年波澜壮阔的历史与人物,洋溢着饱满的信仰与青春气息。
电影名《1921》,标志着创作者的视点聚焦在那个重要年份。那段历史,始终是艺术家聚焦并创作的重大题材。重大历史题材的艺术创作,从来不是轻而易举的。对于电影《1921》来说,挑战依然存在,但是,人们期待挑战后新的艺术突破。
宏大叙事是影片的根基。影片视野是开阔的,它分别从多个时空形成或展开情节。主线是陈独秀与李大钊讨论中国命运、相约建党以及毛泽东等代表的早期革命活动,并在上海建立中国共产党的故事,由此展示共产主义思想在中国的星火燎原之势。影片的主要副线,一是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和尼克尔斯基的轨迹,夹杂法国工部局、日本特高课等行动,由此辐射出复杂的世界背景;二是对1919年五四运动和1921年上海烟草工人罢工的呈现,由此表现当时的民众与民心基础。这些叙事纵横捭阖,说明了中国共产党诞生的历史必然性。这样的选择是必要的,没有宏大叙事,就难以展示党诞生的历史背景,就没有影片应有的史诗品格。
历史应是血肉丰满的。电影是“细节”艺术,它擅长表现历史。即使是宏大叙事,也需要细节描述。监制兼导演黄建新和联合导演郑大圣深谙电影叙说艺术,细节描述成为影片的亮点。比如,陈独秀的亮相是在监狱中的凝眸,凝重的眼神里有愤怒也有希望。于是,有了他与李大钊的狱中的对话:“军阀要我死,我要中国生。”他们热切期望建立革命政党,表示“我们的使命,将将开始”!毛泽东的出场是在弄堂洗衣摊,他与上海阿姨随意交流。但他的核心情节是关于共产党纲领的讨论。刘仁静问毛泽东:“分歧那么大,明天能不能通过?”毛泽东回答:“能!因为我们的起点一样,誓死推翻旧世界。”“仅此吗?”“还因为我们的理想也一样,盼望着建立新中国!”还有李达赶到印刷厂修改文稿的细节,要求改“百姓”为“人民”,并解释说:“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
这些细节的选择,充满个性意趣,又具有信仰的力量。以往的伟人叙说模式,转换成青春与成长的表述,影片就有了平视的视角,有了平民的品格,也有了思想的高度。正如美学家莱辛在《拉奥孔》中评说有力量的形象:“在行动上他们是超凡的人,在情感上他们是真正的人。”
影片以李达与王会悟夫妻为主线人物之一,符合他俩当时会议筹备者的身份。把他们身上洋溢的信仰,尤其是相濡以沫的情感,表现得坚定而又温馨,始终温暖观众的心。如果说,他们是线性人物,那么陈独秀与李大钊就是块状人物。戏不在多,有魂则灵。比如,“南陈北李”狱中相约建党;陈独秀与毛泽东讨论中国命运;还有陈独秀不顾安危,在新世界游艺场散发传单,最终再次被捕。李大钊对陈独秀说:你是领袖,不是少年。几场重量级的核心情节,就完成了重点人物的重点塑造。对于毛泽东形象的塑造,则延伸到他参与的湖南革命活动,尤其是与杨开慧的情感与别离的渲染,以增强他形象的丰富饱满。
观众们都感受到《1921》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这种气息不只是表现在演员年轻化的呈现,更加重要的是导演赋能影片“少年中国”的美学象征。当年的中国灾难深重,满目疮痍,由此,渴望中国凤凰涅槃,焕发少年青春,成为志士仁人的理想。电影《1921》基于对那个时代精神的把握,确定了影片“少年中国”的精神气质。所以,影片中刘仁静、王尽美、邓恩铭等年轻革命者,既有血气方刚的思想争辩,也有对新事物的好奇单纯,大世界游玩哈哈镜的细节,是富有青春表现力的。年轻的魅力,信仰的力量,构成活泼雀跃的青春颂歌。
在影像基调选择上,影片以暖色为主调,表现中国喷薄欲出的新生力量。特别是毛泽东从法租界跑到外滩的戏,更是意味深长。影像从黑白变成彩色,跑动中闪回其儿时对传统封建的抗拒与逃离,最后跑进了漫天烟花齐放的画面。这不再是导演对现实的写实,而是其内心理想的释放和象征。“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少年中国说》的呼唤,其实是那个灰暗时代最青春的呼唤,是暮霭沉沉中最明亮的希望。
电影《1921》用电影手段完成了这样的历史表达。这种表达因为信仰与青春的魅力,超越时空,心心相印,让今天的年轻人由衷致敬百年前的年轻人。影片告诉我们:更好地讲好中国故事,塑造好中国英雄,对于创作者来说,我们的使命,也将将开始! 选自《学习强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