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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着的科幻

  国内的电影市场,能把喜剧电影拍叫座、为大家买账的,好像是先有冯小刚以及葛优的贺岁片,之后便是沈腾马丽的开心麻花团队了。尤其是近几年,沈腾团队就像蹿上火箭般,以拍马难及之势,在国内的喜剧电影市场中一骑绝尘——从《夏洛特烦恼》到《西虹市首富》《飞驰人生》《疯狂的外星人》,都成为家喻户晓的沈腾的代表作。包括今年的《独行月球》。

  其实贴着喜剧标签的影视作品不少,但不乏纯粹靠耍宝博眼球、或者为博观众一笑掷出粗俗不堪的段子以为笑料的作品,以为把大家逗乐了就是喜剧最大的魅力,这恰恰是喜剧这一门类的尴尬之处。一个拿捏不好,就很容易流于插科打诨、逗笑取乐之类的玩笑剧。对于喜剧,不管是从哲学的角度还是文学的范畴,有这么一句话“喜剧的最高境界是悲剧”,也许很多人都不赞成,喜剧就应该是让人开心的,可这恰恰说明喜剧也要有高度和深度,“笑中带泪”也许有点矫情,但把喜剧当笑话看,也是对喜剧的一种亵渎。

  《独行月球》的标签是科幻喜剧,延续了沈腾团队一直以来的喜剧风格——脑洞很大,看似荒诞,或者喜剧的喜正是荒诞、荒谬和不合逻辑中的笑料百出,而这些“离经叛道”偏偏又建立在正常的生活秩序中,人们被这寻常中的不寻常逗笑,偏又忍不住思考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不寻常。

  这部科幻喜剧上映后的热度与上映时间匹配,正值仲夏,正值暑期,因为叫座,甚至被称为是“暑期档的救世佳作”,还有人说要不是疫情,相信《独行月球》还会有更好的票房,可见颇为深入人心。

  一如既往地,这部片子的创意源于脑洞大开,一方面是喜剧的需要,没点儿无厘头,喜剧的效果难免大打折扣。其次,科幻片的标签也许更需要天马行空,毕竟未知的世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关于未来的设想没点儿非凡之处且逻辑上还理得顺,谁敢蹭科幻片的名头。于是就有了一个人被遗忘在月球上的荒唐故事,为了“笑”果,还配备了一只金刚袋鼠。一人一鼠在月球上科幻地上演着喜剧脚本。与科幻的效果相比,喜剧的出发点很小,从一场单相思开始,当然暗恋的力量是巨大的,可以让人战胜孤独,可以让一个“中间人”(等同于差不多先生)迸发出超人的能量,还可以让一个差不多先生挺身而出成为英雄。经历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独行月球》成功将喜剧的内涵一分为二,对于个人来说成为悲剧——沈腾扮演的差不多先生殉职;但是对于全人类来说是不折不扣的喜剧——大家得救了。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喜剧的意义得以升华。

  对开心麻花不陌生的观众,对于沈腾和马丽的表演默契从无质疑,除了相信便是无可挑剔。沈腾对喜剧角色的把握信手拈来,仿佛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表演天赋。他一张嘴一个表情都是包袱。套用一句话“他就是为喜剧而生的”。而作为一位女喜剧演员,马丽的分寸感则更加如臂使指,多一分则躁少一分则淡。作为沈腾的搭档,她就像是心意相通似的拿捏着分寸,刚刚好出效果。在《独行月球》中,她不再是小品中的喜感角色,而是一位理性的科研工作者,倒是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可见在驾驭角色方面确实是游刃有余。

  影片比较可贵之处在于,喜剧或者科幻之余,不忘关注人的内心世界、心理状态。其实和浩淼如瀚的宇宙相比,人的心理也许才是最博大最难解的世界。“独孤月”的孤独让他成为自己认为的“中间人”、差不多先生,印证着那句话:“你的想法,可能会变成你的语言,继而变成你的行为、习惯,乃至性格。”当然,影片中,因为心里住进另一个人后,他便不再孤独,哪怕被独自遗弃月球,他这个“中间人”也积极乐观起来,最终成为英雄,可见心怀希望,因为孤独而黯淡的内心也可以燃起光亮。

  当天体发生碰撞后,生活在防空洞中,因为暗无天日,人们内心恐惧、彷徨,出现了心理上的不适,决策者们马上意识到需要用正能量来激励大家的斗志,需要英雄来激发大家活下来的勇气,这样的场景出现本身就很正能量——在突发事件面前,比拯救星球更重要的也许是关爱人的心理,与驱散星球上的雾霾相比,驱散人内心的阴霾同样重要。影片中的这种暗示是有益的。

  月球在我们的认知中,一直是寒冷和寂静的,独行月球、还在这孤寂之地拯救地球,这本身就是个科幻大过喜剧的命题,所以笑过泪过再笑过之后,宁可把《独行月球》看作是另一部《流浪地球》,而不是另一部《疯狂的外星人》。不过,有沈腾和马丽的影片,想不笑都难。

  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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