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网上看到一段调侃而有道理的文字:“清热解暑吃西瓜,解暑除湿吃冬瓜,清热解毒吃丝瓜,清心明目吃苦瓜。夏日天天不离瓜,幸福安康顶呱呱!”想来也是如此。
盛夏时节,各种瓜果相继成熟,首屈一指的当属西瓜了。在农村里,家家户户都要种点西瓜,除了自己吃,等到西瓜大量上市的时候,就用板车拉到集镇上出售。往往天蒙蒙亮就下田采摘,新鲜的瓜藤上有时会带着一两片翠绿的瓜叶,新摘的西瓜到了集镇上很快便销售一空。以前,农村里没有冰箱,我们就把西瓜洗净,放在竹篮里,再吊进井水里凉一下,等到晚上纳凉的时候捞出享用。用刀切西瓜时,刀刚插进西瓜皮,“啪”的一声西瓜就裂开了。黑子红瓤,咬一口,又沙又甜又冰凉,西瓜汁水丰盈,甘甜解渴。民族英雄文天祥的《西瓜吟》:“拔出金佩刀,斫破苍玉瓶。千点红樱桃,一团黄水晶。下咽顿除烟火气,入齿便作冰雪声。”寥寥数笔,言简意赅,把西瓜的形、色、味及切西瓜的动作、啖瓜的情景描绘得惟妙惟肖,堪称妙极。
冬瓜易种,生命力顽强。春季在田间地头的角落里随便种下几棵,也不用上心打理,闲时拔拔草,施点肥,待到夏季,只要拨开浓密的叶子,就能看见叶子底下藏着不少霜白的大冬瓜,像枕头一般,小的十几斤,大的几十斤,浑身长满了细细的绒毛。冬瓜太大,切开以后就应马上吃掉,自家吃不完就分给左右邻居。最家常的吃法就是炒着吃。将冬瓜削皮切成小块,锅热后,投下大蒜末爆香,在下入冬瓜块,加点红辣椒配色,出锅时撒点翠绿的葱花点缀。红的绿的,菜香扑鼻,佐饭极佳。冬瓜汤也是夏天餐桌上比较常见的汤羹。冬瓜切成薄片,滚水下锅,倒入鸡蛋液、放点紫菜、撒下葱花即可出锅。汤汁清澈,鲜香入味,清淡下饭。当然,做一道冬瓜挂面糊也是不错的选择。先做面糊,然后在面糊里打入鸡蛋,再放入食盐、胡椒粉等佐料,搅拌均匀;冬瓜去皮,切成薄片。锅里倒入食用油,文火让油温升高后,冬瓜挂上面糊下入油锅,待炸至两面金黄捞出控油,稍微冷却一下,一道美味的冬瓜挂面糊即大功告成。慢品冬瓜挂面糊,外面焦脆,里面却绵烂如酥,香香甜甜。
丝瓜是爬藤高手,不管多高的围墙还是大树,丝瓜都能爬藤自如。我家的丝瓜藤蔓会爬到门口的梨树上,每次摘丝瓜,我都得仰起脖子往树上查看,发现可摘的丝瓜,就自告奋勇搬来梯子,小心爬上梨树,用剪刀剪下成熟的丝瓜交给母亲。丝瓜刨皮后,滚刀切段用来清炒,也可以用来炒鸡蛋,装在盘中,青翠碧绿,吃起来爽滑可口。在物质生活匮乏的上世纪七十年代,丝瓜煮面条可是奢侈美食,百吃不厌。丝瓜煮面条制作简单,只需将丝瓜刨皮切成细小的条状,蘸过用蒜瓣、葱和酱油等制成的调料后就可以挑几条放入热面中吃,鲜香可口。
苦瓜似乎不太受我们小孩子的青睐,但母亲坚持要种上几棵。以前的小孩赤脚满地跑,深受热毒之苦,身上经常会长满痱子和疔疮。母亲便摘来苦瓜捣出汁水,涂抹在患处。还说,苦瓜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叫我们多吃点儿。母亲把苦瓜破开,掏掉瓜嚢切成片,用食盐腌制一下,下锅爆炒,中途丢一把豆豉和红辣椒进去,翻炒片刻出锅装盘。苦瓜经过腌制,苦味变淡了很多,加之豆豉的加持,别有一番滋味。为了让我们多吃苦瓜,也为了改善我们清苦的生活,母亲偶尔还别出心裁做苦瓜酿:把苦瓜切成七八公分长的小段,掏空里面的瓜嚢,塞入制作好的肉馅,码放在蒸屉上蒸熟即可。出笼后的苦瓜已变得蔫黄,内汁也已渗透到肉馅里。母亲的苦瓜酿只略带一丝丝苦瓜的清香,吃起来那叫一个香!
儿时的漫漫苦夏,因了各种应季瓜果的赐予,变得多彩起来。而现在的生活,更是物资丰富,各种新鲜瓜果琳琅满目,人们可做出各种花样,或冰镇、或沙拉、或果汁,可谓美食美“胃”,于平凡的生活里平添一道道甜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