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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秋深

  阳高守口堡,我是慕名而来的。深深的秋光中,就想看看它有什么不同。

  果真是名不虚传。一片浓墨重彩中,像匆匆相迎,似默默等候,如微笑寒暄,若客气招呼……面对守口堡的坦诚,自己像个受宠若惊的孩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阳光温柔体贴,洒在树上,洒在草上,洒在花上。山峦起伏,色彩斑斓,红一抹,黄一抹,绿一抹。这都拜草木所赐,是草木装点了山的气质。对山来说,草木如衣服,如何才得体,山知道。山上山下峰火台间草木一簇簇,一丛丛,葳蕤葱茏,上下围拢;一排排,一行行,密密匝匝,前后簇拥;不是简单依附,不是随意点缀,一切因山而生,一切为山而荣……村庄圈在山的怀抱里,就像婴儿裹在舒适的襁褓中,静静的,轻轻的,寒来暑往,亘古未变。

  都说守口堡杏花俏丽,可到了霜降的节令,一切都变得成熟。春天,漫山的粉白如烟似雾,满树的花朵千般娇羞,一整个堡子清香四溢。但是到了秋天,层林尽染金黄或赤红,更多的是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站在高处远望,春天曾是花的海洋的地方,如今则变成叶的彩色织就的锦绣,火热炽烈。

  徜徉在堡子里,会听到各种熟悉的声音。鸟叫声,虫鸣声,羊咩声,狗吠声……听着听着,人就静下来,想乡村的事情,冒奇怪的念头。一阵秋风吹过,每一棵树都摇晃着,每一片叶子轻颤着,有的禁不住已簌簌落下,但即便是落叶,也都五彩斑斓着,厚厚得叠在一起。穿行在林间,脚踩着这些缤纷落叶,发出沙沙声响,别有情致。

  历史上,守口堡名头响亮。它的崛起、显赫和颓败皆止于明朝。隆庆五年,明蒙缔结“隆庆和议”,茶叶、牲畜在此交换,各种口音在此碰撞,各种服饰在此穿梭……昨日已成历史,人影马匹消失了,清脆的铃铛声远去了,浓浓的砖茶香消散了,但茶马古道庄重的历史气息挥之不去。

  天色将晚,酡红的霞浮在西天上,守口堡复归静谧。

  □  高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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