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刚过,古城大同的华严广场上,便有了鼓震狮吼秧歌舞的闹红火队伍。人们且耍且歌,击鼓奏乐,表演着拿手绝活。而几十架挠阁一出场便成了广场上最显眼的力与美结合的艺术。
“挠阁”一词为方言,其中 “挠”有举高之意,阁为闺阁,也代指女孩。下方身背挠阁架子的男子左摇右摆,前挪后动,不时变换队形,挠阁架上的小孩,头戴花冠,长袖彩衣,略施粉黛,娉婷婀娜,舞者甩动水袖,上下一体。这种通过铁架子上下连接的艺术也被称为无言的戏曲、空中的舞蹈。
正月里闹红火是历史悠久的民俗娱乐活动,挠阁更是民间闹元宵中必不可少的红火。清代大同地区的挠阁也称为架戏,如清代《大同县志·风土》记载:“六月二十二日布行祀关帝,仪极丰隆,献戏之外,又扮架戏十数,举国若狂,颇有虑男女同途者。唯礼义自守之家,能自禁约。至其奉帝君神像,随架戏遍历街衢,殊为不敬。”早年的挠阁表演是有剧目的,常演的有《梁山伯与祝英台》《天仙配》《白蛇传》《西游记》等。
挠阁这种肩头艺术与古代元宵节的“乘肩小女”表演或同出一脉。宋代《武林旧事》卷二“元夕”云,“都城自旧岁孟冬驾回,已有乘肩小女鼓吹舞绾者数十队,以供贵邸豪家幕次之玩 。”清康熙年间刘廷玑散文集《在园杂志》里也有转述,“又有节节高一种,节节高本曲牌名,取接高之意,自宋时有之。”只是宋代的乘肩小女如何在肩头起舞做戏不可知,但眼前的挠阁通过铁架子上下联接的表演也是一种古人的智慧。这种艺术从历史深处款款走来,展示原始奔放的艺术美,并逐渐从各种社火民俗中脱颖而出成为了雅致的民间艺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