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囡,原名史龙跃。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41届高研班学员,山西文学院第七届签约作家,大同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曾获“大白鲸”原创幻想儿童文学银鲸奖,山西省“五个一工程奖”。著有少儿科幻长篇《大耳博士的房间》、长篇历史散文《拓跋,上马》、诗集《拓跋》、随笔集《造梦者》等。
石囡写历史,也写儿童文学,写科幻,写诗歌和评论,在文学界是个“杂家”。他戏称自己是“中文系的叛徒”,虽是汉语言专业,但家中藏书半壁江山都被历史类占据。他常读的另一类,则是天体物理与科幻。
他为自己取笔名“石囡”,因为爱科幻的他,内心始终住着一个爱做梦的小男孩。他常记录梦中光怪陆离的世界,并汇编成随笔集《造梦者》。他是绘梦者,以文字作画笔,将想象绘成一个个充满奇迹的文学空间。不仅记录梦境,他还有专门的笔记本记录灵感碎片,捕捉稍纵即逝的奇思妙想,积攒到一定程度进行一次突击式写作。他的科幻短篇《梦境改造车间》和《听口音你是月球人》就是这样在不经意间完成。前者入选了“收获·科幻故事空间站丛书”,与“雨果奖”获得者郝景芳同框;后者则入选了《2019年儿童文学选粹》。
幻想的碎片,加上不曾被磨灭的童心童趣,让石囡走上了儿童文学的创作道路。2017年,他的少儿科幻长篇《大耳博士的房间》摘得“大白鲸”原创幻想儿童文学“银鲸”奖,入选了“十三五”国家重点出版物出版项目。他将自己所钟爱的天体物理、历史哲学和科幻融入作品,打造出一个奇幻有趣的幻想空间。
“我的儿童文学也适合成人阅读。”石囡说。在创作的过程中,他有意识地增设一些现实因子,植入了一些现实批判和对人类命运的思考,希望孩子在阅读时探索宇宙真相和人生真谛,也希望所有读者都能够认识世界、找到自我。
找到自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如何在创作中找到自我的表达”。他谈到自己小说处女作《不断长高的楼房》时说:“早饭后忽然灵光乍现,立马找到贝多芬的第六交响曲《田园》,设置循环播放。坐在桌前,用7个小时一口气写下7000字的初稿,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一口气写完,但石囡始终对结尾不满意,进行了多次修改。直到10年后,小说才最后完成。“要对自己够狠,有时候一篇小说,要进行多种叙述尝试。”他发表在《山花》的短篇小说《相框里的猫》就是先后3易其稿,最后一稿干脆由第三人称改为了第一人称,这才找到叙述的动力。
但是石囡对自己并不满意。“我太懒了,如果我能活到200岁,或许才能写出很好的作品。”说起往事,他说文学之路并非一帆风顺,直至今日,仍在摸索中前行。
上世纪80年代的文学热潮为中学生提供了广阔的视野。文学犹如一朵神圣的花,在少年石囡的心中悄悄种植。“初中时,我听老师讲莫言的《红高粱》,很为他的语言着魔。我开始广泛地读书,读北岛、海子的诗,贾平凹的散文,还读阿城、马原的小说。先是和班上同学相互传阅、摘抄,后来就照猫画虎,开始学写诗,并试着投稿。”投稿屡投不中。直到投稿第7年,20岁的他在《星星》诗刊和《大学生》杂志相继发表了诗作,还登上了头条。此后,他很快又陷入创作瓶颈,“10年间没有一篇像样的作品,进入了创作的黑暗时期”。
耐得住寂寞,方能守住繁华。石囡相信:“在文学创作的路上只有坚持写,才能解决写的问题。”他在黑暗中继续写诗,独自摸索、阅读、寻求突破,直到另一群青年的出现。2009年,大同诗人王占斌组建“派度诗群”,并成立大同市青年诗歌研究会,石囡成为发起和组织者之一。有了同行者的加持,他的创作终于突围。2012年,他的268行长诗《拓跋》发表在《黄河》杂志,引起轰动,与《拓跋,上马》并称为“拓跋双璧”。
《拓跋,上马》的出版历经4年。20多万字的文本重点写了北魏建国前200年的历史。关于这段历史,文人学者鲜有系统性的专门著述,石囡决心要填补这段空白。可政权更迭、民族交融、列国演变……要想详细写尽这200多年的历史,谈何容易?
“我在创作中用的是‘加减法’。历史是由人组成的,先用‘加法’将合理的想象融入历史材料,写出活生生的人。再狠狠地用‘减法’删去‘乱码’,让晦涩难懂的部分变得简洁明了,再加点轻松诙谐的比喻,能够帮助读者理解深度潜藏的历史故事。”
山西大同大学文学院教授郭剑卿对《拓跋,上马》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它不是戏说不是杜撰,是对话是打通——用儿童作家的童心未泯讲一个少年拓跋的动感故事,描绘出鲜卑族的别样脸谱和前世今生。”
而他近期发表在《诗刊》的《带条纹蜗壳的月亮》,则在某个全国诗会上被作为范本赏读。《诗刊》社编辑聂权以这首诗为例,探讨了诗歌创作中“如何不断找寻新的平衡、打破平衡以及再次构建新的平衡”的问题。
不怕碰头,不断阅读,坚持写作,石囡终于找到了创作的平衡点。虽有徘徊与彷徨,但他从未停下前行的脚步。他一直在走,真挚而虔诚地走。
对于石囡来讲,文学是他思想的利器。“人类文明的继续与对历史的反思密不可分。”石囡说。如果说小说是现实土壤中破土而出的虚构之花,那么历史散文则是搭建于时空两端的理性之桥。
作家侯建臣评价道:“石囡是个有才华的人,放在全国都是有才华的人……石囡的行为是很严谨的,但他的思想是天马行空的。”这样“对立”的特质在他身上还有很多,比如,对待创作,他是认真的,而对于发表,他则持一种淡然的心态。对于作品,他执著于反复打磨、精雕细琢,对于作品的问世,他不会操之过急,而是静待花开。
那个趴在桌前捧着《红高粱》津津有味阅读的孩童,那个狂风骤雨的夜里燃着蜡烛写诗的少年,那个在晃晃悠悠的公交车上认真做批注的职场新人……在创作生涯中,他无数次与自己对话,默默追寻心灵本真的声音,自由挥洒笔墨。在人生旅途中,他亦度过了无数个远离喧嚣、沉淀思绪的日子。
山西大同大学新闻与传媒学院
耿佳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