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开学季。期盼与新生见面的我想起了退休已好多年的语文老师——卢老师。
那是小学3年级的一节语文课上,教我们语文的卢老师又开始在教室里声情并茂地诵读学生的优秀作文。
这是我们班的常规操作——每当我们在课堂上写完作文,卢老师总会让我们把作文摆在桌面上,然后她就会一篇篇地扫过来。当看到某些亮点时,卢老师的脚步会戛然而止,继而弯下腰再细细地瞅瞅这篇看似“有点料”的作文。若确认不错,她就会拿起作文为大家倾情诵读。
每到这时,台下学生的表现分为3种:作文的作者——当老师报到他名字的那一刻,他会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却支楞起耳朵不愿漏掉老师诵读的每一个字,暗自窃喜;酸葡萄一派——他们会带着些挑剔意味来欣赏老师读到的每一句话,会暗自对比并且腹诽;还有就是我这样的沉浸派——根本没怎么听老师念了些什么,只是一门心思在想:老师什么时候能读到我的作文,这可是我的心血之作呀。但是,似乎每次老师都像是发现了我渴求的目光,却短暂地停留后又扫向别处。
有句话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的这个执念在4年级的时候得到了回应。那是一节与往常无异的作文课。当我们写完作文,卢老师也照例开始巡视。我依旧殷切地期盼被老师看见。现在想来,这节课唯一的不同就是卢老师竟然在我的座位前停下脚步、弯下腰、拿起了我的作文本。“天呐!”那一刻,我差点喊了出来!但是,下一秒,我便羞红了脸。
我不知道那次老师选中我,诵读我的文章,是对我作文的肯定还是对我“希望被看见”的鼓励。但无论如何,那是我的文字第一次找到归属,是我的热爱第一次有了回应。
如今,我接过了卢老师手中的接力棒,也成了一名语文老师。教书几年之后,我有了深切体会:卢老师课上的“走走停停”不仅仅是一场“好作文的发现之旅”,更是一种督促孩子们上进的教学策略:在走走停停中,她给了优等生展示的机会,给了中等生向上的动力,也给了后进生温暖的鼓励。
郑希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