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五湖四海,常怀一水双山。”有着“长江慢岛、沙上绿洲”之美誉的双山岛,位于江苏省张家港市。在岛上,既可以沉醉于恬静古朴的江南水乡风情,也可以感受良好的生态环境。伴随微风,走走看看,调动感官去体会慢岛的恬静、绿意的舒适与身心的放松。
江岛香满采莲舟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风吹荷叶,绿浪翻卷,就到了莲蓬渐渐成熟的时节,双山岛上演了“荷花正闹莲蓬嫩”的动人场景。
孩子们早已按捺不住,跳上了码头边的小游船,我们也随之上了游船。“开船啦——”游船欢快地驰离码头,轻推荷花簇拥徐行。双山岛上氤氲着一股淡淡的荷香,千亩荷塘如同一幅丹青长卷,渐次展开。
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一望无际的荷塘,重重荷叶,朵朵荷花,碧似青云,灿若云锦。正值荷花盛开时,满塘皆荷花,处处是美景,满眼碧绿伴随阵阵清香扑面而来,一枝枝莲蓬点缀其间,或悄然卓立,或藏身荷叶间,如裙摆,如碧玉,似绿伞,凌波摇曳,婀娜多姿。
一叶小舟穿梭于荷叶之间,一名船工摇橹划船,数名身穿古装的女子,载着《乐府》诗韵缓缓驶来,盈满了浓浓的诗情画意。只见荷塘之中,那几名身着古装的俊俏女子,坐在船舷上,有的伸出纤纤玉手,勾上翠绿的莲蓬就采摘;有的摘下荷叶,手持荷蒂当作伞撑在头顶;有的手拿粉色的荷花,轻轻转动轻吻花瓣……真是人面荷花相映红,观荷巧遇采莲女。
古装女子一边采莲戏莲,一边哼唱小调,一任清风伴着欢笑在荷塘中穿绕、回荡,那情景让我们甚为艳羡。我们那船的船工知晓我们的心思,遇到成片开得旺盛的荷花,就放慢船速,好让我们尽情拍照、采摘。孩子们坐在我们里侧,嚷嚷要采荷叶、荷花。我们摘下绿伞般的荷叶给男孩,顶在头上遮阳玩耍,摘下粉色的荷花给女孩,手持荷花扮演仙子。
桨橹摇动,不时碰落盛开的荷花,游船穿行荷丛,不时惊起栖息的白鹭,舞动双翅盘旋飞翔。偶尔一只蜻蜓立于含苞待放的小荷之上,惹得同船的美眉掏出手机狂拍。几只青蛙在荷叶间蹦蹦跳跳,一边嬉戏,一边“呱——呱——”地唱歌,仿佛在演奏美妙的交响乐。
游船缓缓前行,微风吹过,荷花摇曳多姿,荷叶翩翩起舞,花叶丛中不时探出几个“小脑袋”。那“小脑袋”似的莲蓬,又如一个个小花洒,惹人喜爱。靠近了,我伸手去摘一朵较大的莲蓬,抓住莲蓬梗柄,用力一折,“咔嚓”的一声折断了。折断面的茎孔里残留着好多根银亮的纤丝,轻轻一拉,拽出一根根细白轻软的纤丝,如同春蚕吐出的蚕丝一般,纤丝被拽得很长,却绵而不断,怪不得有个成语叫“藕断丝连”!
莲蓬上有十几个小孔,每个小孔里都藏有莲子。一旁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撕开莲蓬,取出莲子,那莲子一头尖尖的,一头圆圆的,十分可爱,状如杨柳青年画里的大胖娃娃。咬一口,脆生生,凉丝丝,略带有那点甜!
荷全身都是宝,荷花美景可供欣赏,莲子、莲藕能食用,荷叶还能借味做美食,莲衣、莲房、莲须、莲心,皆可药用,而藕带更是一种上乘的食材。“荷香带风远,莲影向根生”,荷在水面蓬勃生长,其根茎在水底蔓延,那白白嫩嫩的根茎,谓之“藕带”,长大“发福”后就成了白白胖胖的莲藕。
游船靠岸了,大伙急切地寻找农家乐餐厅,用新鲜的莲子、莲带做美食。剥开,去皮,下锅,焯水,一锅香甜的莲子汤,一碟清爽的凉拌藕带,一盆热炒的藕带干丝,端上了餐桌。用荷叶包裹蒸的荷香排骨、荷香米饭也起锅了,直击我们的味蕾,由衷感叹一方水土馈赠的自然美味。
水乡扁舟唱采菱
时序过了白露,便是双山岛红菱收获的季节。双山岛上纵横交错的河汊湖塘,顿时忙碌起来。
一条条小巧玲珑的采菱船,颤悠悠地穿梭在河塘中。欸乃欸乃,轻柔的橹声,在宁静的梦乡中低吟。偶尔,“嘎——”的一声,惊飞的水禽发出的鸣叫声,掠过如盖的菱盘,在恬静的河塘上飘荡。
青翠的菱叶,田田地布满了河塘,满目苍翠的水面上,飘起了轻轻的歌声与笑声。采菱姑娘们婀娜的身姿,在湿润迷离的晓雾中,袅袅地飘舞。一顷碧绿的河塘,红衣绿衫的身影,满塘清芳的菱香,混和在迷离的晨雾中,越发显出朦胧的江南诗意。
姑娘们欢笑着,嬉闹着,把采菱船停在菱盘繁茂的地方,侧倾着身子,坐到船舷的同一边,让船微微倾斜紧贴水面。于是,一双双纤手掀起了碧绿的菱盘,姑娘们心里乐开了花,这么大的菱盘,该有多少的水红菱啊!
刚刚出水的水红菱,通体红艳,犹如身穿水红色衣衫的采菱姑娘,惹人怜爱。那种红,难以言状,恰似少女粉脸羞赧而涨起的一抹胭脂。这种长江活水滋润的双山菱,因外壳色泽鲜红,故称水红菱,味道鲜美独特。
姑娘们忍不住拿起一个刚采摘的菱角,轻轻地剥去殷红的壳衣,露出白玉水嫩的菱肉。这种鲜嫩水灵的嫩菱,最适宜生吃了。吃在嘴里,唇齿盈香,那股脆嫩清香的感觉,妙不可言。
姑娘们有的划着小船采菱,有的划着木桶采菱,碧波荡漾的水面上,衣衫飘飘,笑语盈盈,歌声袅袅。采菱桶,较之采菱船,更加自由地穿梭在水面上。人蹲伏坐在桶里,有的用木棒槌作桨,有的直接以手作桨,漂浮在菱叶丛中。七、八只采菱桶一字儿排开,来回采摘,像是在比赛采菱似的。悠扬婉转的菱歌,温软委婉的笑语,掠过水面,在菱叶丛中轻轻回荡。
双山岛的采菱姑娘,都是住在长江边,喝着长江水滋养长大的,自幼又爱劳动,生长得格外健美、丰满、水灵,脸色红润粉嫩,就像刚采下的水红菱。置身满目苍翠的菱塘之中,采菱姑娘本身就是秋日双山岛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秋阳下,她们巧手轻翻菱盘,娴熟采摘红菱,身上水意淋漓,迷蒙中恍若凌波仙子。四周的景色,因此也变得越发迷人、秀美。此时,水面上荡漾起悠扬婉转的采菱歌:“妹妹家住长江边,八月半来菱角鲜,菱角青青两头尖,妹和哥哥心相连。”
帅气的撑船小伙子,早已心神不宁,在菱叶丛中寻寻觅觅,驻足眺望心中那个渴望的“她”,清清嗓子,对歌回唱:“划着船儿到河心,湖水清来照双影,一个你来一个我,就好像这两角菱。”水灵清甜的歌声,在菱塘中静静地流淌,悄悄地流进姑娘情窦初开的心田。
采菱船的舱里堆满了小山似的菱角,姑娘们红润的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此时,双山岛秀丽的身影,正沐浴在红彤彤的晚霞之中,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姑娘们凯旋返回了。
村庄里弥漫了阵阵菱角的香气。丰盛的农家菜,摆在院子中央。菱角焖草鸡、菱米炖老鸭、红菱烧豆腐、野菱煮江鲜汤,姑娘们的厨艺也不错,将鲜美脆嫩的红菱,与岛上原生态散养的双山草鸡、老鸭美妙组合,一种天然的野味乡趣,便在农家小院内飘溢。隐约中,似乎还有清越甜美的菱歌在袅袅飘荡。
文/图 许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