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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遐想

□ 李向阳

  历史,是道算术题,可我一直不敢做减法,如果用现在减去50年,那么等于贫穷饥饿、满地疮痍。收入,小于愿望;负担,大于幸福,生活无法与美好等相关的词语合并同类项。我,出生在那个年代。

  其实,这里不需要过多悲情的叙述,因为大家都一样,习惯了黄连的人,还无法精准描述蜂蜜的味道。黄连还有回甘,你相信吗?这是父亲后来和我说的。

  那时父亲刚从村里到煤矿,把自己放置在两块煤石中间讨生活。每天带着矿灯、工具和希望深入地下几百米,去挖掘火焰,又拖着几百米黑暗出井,如同一块被同时运上井口的煤。父亲每月30几元的工资需配合精打细算来使用,粗茶淡饭不是个谦虚的形容词。可能是采煤久了的缘故吧,那时父亲的身体里是有火焰的,新房子墙上“立铁志,展宏图”就是刻下的证词。那是个石头房子,材料从矿上的大山借取。大山多慷慨呀,养育着我们。

  时间,是个魔术师,善幻化之术。几十年了,许多事物“无中生有”,比如高楼大厦,比如满足感。从土窑房、石头房到楼房,再到高层,俯览大同的城市繁华,父亲此时是满足的,他是这段历史的参与者和见证者。欣喜,像是自己培育的枯枝,如今已是繁花似锦。

  城市啊,真如一场魔幻时装秀,每天都变出日新月异的样子。多神奇啊,我已放弃解密的心思。

  祖国,太过辽阔,可分解成一座山、一条河、一座城市或者一条街道,甚至一个家。其实还可再近些,我们已有了触手可及和身临其境的幸福。多好啊,一切多好啊,锦衣玉食从幻想中走出来,时间端走了生活节衣缩食的盘子。原谅我用了“锦衣玉食”这个成语,因为,这是艰苦了半辈子的人能想到的最夸张的词语,用来描述我日益膨胀的满足感。

  写作这么多年了,我向来不擅用唯美之词,更不喜用虚构来粉饰太平。呵呵,从贫苦一路走过来的人,谨慎到甚至不敢用一个夸张的字眼。你看,我通篇没有用赞美、讴歌等词语,在国庆之时实属不该。如果你再认真些,就会发现我用了3次“满足感”,作为一个老百姓,我想,这是我最能拿得出手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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