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学课文,鲁迅先生《在仙台》那一节,“从东京出发,不久便到一处驿站,写道:日暮里。不知怎地,我到现在还记得这名目。”,老师问为什么要写“日暮里”,我没举手顺嘴就答了一句,“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没举手顺嘴回答并没有挨板子,反而因此得到老师的另眼相看。或许,正是因为那句回答点中题眼,直击心弦。乡愁,就是题眼。每个人都化不开的记忆和情结。
乡愁是会变的。七零后的乡愁,是老街院房里的共生和谐;八零后的乡愁,是魂斗罗小浣熊圣斗士动漫的独自偷欢;九零后零零后的乡愁,是互联网一二代原住民不动声色寄情大小屏幕里的悲欢,而把“磨剪子抢刀”“修理钢筋锅”、爆米花开罐、二踢脚捏在手里等着点火的记忆碎片深藏在大脑海马体结构缝隙里的五零六零后们,乡愁,是眼看就要记不全的岁月遗憾和伤感。
“二府巷”无论怎么变,都是那些老街坊心里敲炉筒子打炭、小灰鬼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老家所在;年不管怎么过,备下烧肉丸子包好压岁钱都是下意识动作。乡愁就是每个人的文化基因,顽强传承,历久弥新。乡音,乡味,乡景,乡人,乡愁是所有人的心灵故乡,是人们精神深处的温暖和灵魂的依托,不仅具体,并且生动。味蕾的家乡记忆也是乡愁,一碗刀削面,一片扒肉条,一勺老陈醋,一杯高粱白,是妈妈菜的味道,也是家乡的味道,更是乡愁的味道。欢庆余年,以慰乡愁。纵歌还乡,天下大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