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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溢满诗意的大戏

——评任勇诗集《梧桐自语》

  若干年前在苏州汪氏义庄的古戏台上,听得昆曲《梧桐雨》缠绵至今。当任勇《梧桐自语》诗集赫然案头,“我把每一片大大的树叶尽量地舒展/为每一只小鸟搭起帐篷”的意境突然具象起来。这支从北魏平城迁延至今的叙事主体,似时光的竖琴,从平城到洛阳,展开了一场天地间溢满诗意的大戏。

  彼时正在重读苏雪林《秃的梧桐》,“这株梧桐只剩下焦黑的躯干,但它还要生长,长到丈许高”的倔强,恰与任勇笔下“把斑驳的身躯/再一次挺起来”的意象构成跨时空对话。当江南才女王云燕《梧桐映双城》的亭台楼阁遇见塞北诗人“而,树在痛苦中/挺拔”(《坚强,在告别中》)的硬核梧桐,这种差异性抒写一下将地域特色推向你的视野。

  “高大强壮是真/与凤凰的情缘纯属传说/为了天地间这场大戏/我等了她几千年,上万年/从法国,到中国/从南京,再到北京……”循着任勇《梧桐自语》的诗句,我要一探这本诗集带来的“天地间这场大戏”。

  整部诗集以136首诗组成五个声部的复调交响:《彼此一隅》咏叹人世间你我都是凡人,莫问高低贵贱,珍惜每一天才是真;《庚子年》解读非常时期人性与大自然之风情,展现爱和责任都可以成为战胜危难的能量;《节气歌》将农耕文明符号转译为诗意想象;《平城遗梦》中作者与家乡北魏故都平城的历史对话展示一种浩荡之美;《生命季》叙写生命旅程中的回味与感悟。

  刘亮程说,“我喜欢像聊天一样飞起来的语言,从琐碎平常的生活入笔,三言两语,语言便抬起头来。那是把地上的事往天上说的架势,也是仪式。”诚如任勇诗集自序中所写“《梧桐自语》有两只脚,亦有两个翅膀”。两只脚踏在坚实的土地上,走在人世间,在丈量和攀爬中体会温暖和力量;两个翅膀煽动起来,托举身躯和灵魂浮起来、飞起来。作者正用诗化的情感和诗意的语言“把地上的事往天上说”,完成一种上天入地的“仪式感”,构建“天地间这场大戏”。

  “燕子一声声地歌唱”,将鼓楼的快乐和烦恼,离别和相聚“直插云霄”(《再别鼓楼》);孩子们的圣诞,“从烟囱里的神话开始”,那也正是天使降临的地方(《你的圣诞》);“把草原搬到空中/这里是离太阳最近的地方”(《草原在空中》);“花塔遇到了霏霏细雨”,从天地间的相会联想到“诗歌遇到了琴棋书画”“爱情遇到了缠缠绵绵”(《花塔之雨》)。鼓楼、燕子、烟囱、神话、草原、太阳、花塔、细雨……地下天上众多具象的组合,让诗的语言抬起了头,让诗的意境上天入地。

  《谷雨》中,“春雨与笑声为伴/那是生命还给大地的礼物”;《大雪》里,“昂首舞动漫天的音符/把苍穹揉碎洒落人间/点燃天籁”——这种连接天地的语体实验遍及全诗,使读者沉浸在天上人间的探秘与文学的享受之中。

  《弹唱点燃激情》中“让文字变成流星”“把沉寂和迷离撕裂成碎片”“挂在天上”这是独白,也是任勇诗的宣言。刘亮程所推崇的“把地上的事往天上聊”的文学理想,在《梧桐自语》中得到创造性呈现,从而成就了诗集“天地间诗意大戏”的艺术效果。

  诗人在自序中建构的“双脚行走,双翅飞翔”的创作论,在文本中得以印证。《试着穿越》:“试着把高铁开上彩虹/来一次说走就走的穿越/始发站在御东博物馆,终点应该在/北魏十五级浮屠大寺门前”。诗人将历史沉思与诗性想象缝合得恰如其分,宛若天衣。

  在诗集的5个部分中,作为地域书写的突破性尝试,“平城遗梦”篇章的实验性尤为突出。从北魏平城出发,从“我”在北魏的工作室出发,“试着在小皇帝御前/安排一个当今的记者,或者小编/这样可以随时推文,也能够/用手机做做实况,抽空去扫扫街”(《试着穿越》),也可以让我“从石窟走进北魏/与大佛一起微笑”“从悬空寺走进北魏/……感受拓跋人对炎黄先祖的膜拜/感受桑干、黄河的渗透/和血肉灵魂义无反顾的融合”(《走进北魏》)石窟艺术的永恒魅力展露无遗。

  《平城遗梦》展示了“晚风吹碛沙,夜泪啼乡月”的风卷残云的历史画卷,这里有“银碗与银碗的碰撞”“民族的豪气”被点燃的古今交融的意境;也有“鼓楼的思想和情感/没有过爆发/只有燕子一声声地歌唱/带着它的感悟/完成直插云霄,或者是/掠过地面的飞翔”这样自然和人文的完美结合。

  任勇用“天地间这场大戏”的恢弘构思,在太行山麓搭建起贯通古今的诗意剧场——梧桐叶舒展成语言的穹顶,散发着诗的韵味。              韩树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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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我心》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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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任勇诗集《梧桐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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