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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声玉振:岳麓书院

书院文庙
原省立湖南大学筹备处办公室
书院二门

  因为一副楹联,我爱上一座书院。是的,一副楹联:“惟楚有材,于斯为盛”,旷烁古今、舍我其谁的气魄令我一直心心念念。于是在冬日阳光正正好的某日清晨,我怀揣一颗朝圣的心站在古朴庄严的岳麓书院门前。“谁谓潇湘,兹为洙泗;谁谓荆蛮,兹为邹鲁。”我热切、兴奋、虔诚地步入这座充盈着厚重历史气息与浓厚书香气味的书院。

  岳麓书院,千年学府气度不凡

  位于中国历史文化名城湖南长沙岳麓山下、湘水西岸的岳麓书院,是闻名遐迩的中国四大书院之一,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学府之一。书院草创于五代僧人搭建的几间屋舍,历经宋、元、明、清四朝更迭,文脉绵延至今,是现如今我国唯一历经战火洗礼、文化沉淀的千年学府。     慕名远道而来,眼前的书院与我无数次想象的一样,宛如一位气宇轩昂的饱学之士。书院建筑中轴对称,院落纵深多进,回廊式风格。周围群山环抱,峰峦叠翠,山清水秀。书院内,清溪翠林,古木参天,藏书楼等建筑屋舍典雅,楹联、轩斋亭榭上的匾额古朴庄重,绮丽的自然风光与历史文化景观交相辉映。     初冬暧阳,枫叶初染。颗颗石榴高悬枝头,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果香。游人在各个院落穿梭流连,驻足品评古建古韵,举头鉴赏匾额楹联。    步入四箴亭,这儿是专门供祀“二程”的。亭内现存清刻程氏《视》《听》《言》《动》四箴碑。“二程”,即程颢、程颐,理学大家、教育学家。一提起程颢、程颐必然会想起他们的恩师周敦颐,这位写出传世之作《爱莲说》的大儒是影响了我国近千年宋明理学的开山鼻祖;而说到程颐必然会想起“程门立雪”的典故,师徒均是非凡之至的人物,成就了教育史上的美谈。     走进崇道祠,祠内悬“斯文正脉”匾。崇道祠又称“朱张祠”,驻足端详朱张二人像,不禁让人遥想“朱张会讲”当年 “一时舆马之众,饮池水立涸”的盛况。     船山祠,专祀杰出明末清初著名的思想家王夫之。王夫之即令人“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巍巍王船山先生。     时间仓促,在岳麓书院只能是惊鸿一瞥。岳麓书院文庙红墙黄瓦,肃穆庄重,是全国建筑规格最高的一座书院文庙,留待下次细细观瞻。与其他的景点、网红打卡地不同的是这里的建筑极尽雅致,美得独特。屋顶灰色的瓦,屋檐一圈金黄色,在质朴中尽显高贵。与众不同的气韵,让走进来的每一位游人心绪宁静、心情愉悦。

  惟楚有材,历史长空群星熠熠

  书院兴办,四方学子齐聚,求教者日夕盈门。朝夕闻道,互为唱和、砥砺。“遍读经世之书,以征诸实用”,千百年来培养出大批杰出的人才。书院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在讲述着书院的千年荣光。置身岳麓书院内,脑海里闪过近现代从书院走出的一位位俊秀者:    魏源,与林则徐并称为近代“睁眼看世界第一人”。他提出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主张,力图使积贫积弱的晚清走上富强的道路。     曾国藩,“晚清第一名臣”,洋务运动发起者之一。敢为人先,创办安庆军械所,是近代中国“师夷长技”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有《曾文正公全集》《曾国藩家书》等著作。    左宗棠,“少负奇气,有大志”。林则徐曾言“西定新疆,舍君莫属” ,曾国藩曾说“国幸有左宗棠也”。在沙俄和英国对新疆虎视眈眈,西北边疆岌岌可危的局势下,年近七旬的“晚清硬骨头”左宗棠挥师西北,抬棺出征,成功驱逐侵略者,重创列强嚣张气焰,成就了千古功业。    谭嗣同,“戊戌六君子”之一。铁骨铮铮,慷慨赴死,殉变法大业,留下“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千古绝唱。“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凛然正气的绝笔诗,让世人钦佩,顶天立地伟丈夫。    毛泽东,1910年秋,17岁的青年意气风发,立下“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的宏愿,离开家乡韶山冲到长沙求学。求学期间曾两次寄居于岳麓书院半学斋。闲暇时与好友一道陟岳麓峰头。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为湖南大学亲笔题写校匾,为爱晚亭题写亭匾,一代伟人为名山名院增色。    岳麓书院,孕育人才的摇篮。近现代书院人才“井喷”,有蔡锷、陈天华等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派;有何叔衡、蔡和森、邓中夏、李达、谢觉哉等一批以兴天下为己任、立如山岳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一群湖南人,半部近代史”,让后人永世敬仰。魁硕、干城之将,在浩瀚的历史星空上繁星点点。

  于斯为盛,弦歌不辍文脉赓续

  “道林三百众,书院一千徒。”岳麓书院千年的文化氛围和历史积淀,承载了千年的教育梦想。     北宋真宗年间,书院声名鹊起。宋真宗召见了办学成绩卓著的书院山长周式,并御赐“岳麓书院”匾额。一时间,岳麓书院名满天下。南宋乾道三年,大儒朱熹从福建崇安不远千里而来,与岳麓书院山长张栻相会。两位“岳麓巨子”谈经论道,激辩经典义理,两月有余,开启了史上会讲先河。“朱张会讲”名动湖湘大地,四方学子闻讯赶来,千余人云集书院。     时光流淌,岳麓书院经合并改制、演进为湖南大学岳麓书院。湖南大学是我国唯一历史超越千年的高等学府,今天的湖南大学因其厚重的文化底蕴、浓厚的学术氛围、“疑误定要力争”的批判精神、心怀家国的爱国主义精神吸引着全国各地一批批英才在此砥砺共进,奋发有为。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滋养未来。嵌于岳麓书院讲堂墙壁上的《岳麓书院学规》,前10条均讲道德修养,“时常省问父母,朔望恭谒圣贤”;后8条讲做学问,通晓时务物理, “读书必须过笔”“夜读仍戒晚起”……全文18条、108字,为清乾隆年间岳麓书院山长“卓然一代鸿儒”王文清亲自编定,现传承为湖南大学学生基本行为规范,印在学生守则的扉页。每年秋季开学,在新生入学礼上,全体新生高声诵读。    书院中的一副副楹联 “学以致用,莫把聪明付蠹虫”“学宗邹鲁,礼门义路圣贤心”“合安利勉而为学”“学有因革,通变为雄”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续写追比圣贤佳话正逢其时。岳麓书院历经历史烟尘,风雅不衰。实事求是、兼容并包、经世济民、胸怀天下、报效国家的文脉精髓在这个充满浓厚文化气息的书香之地澎湃不止。    在人间烟火浸润久了,偷闲抽身远离都市的喧嚣,踏访“纳于大麓,藏之名山”的岳麓书院。在修竹茂林间,在香樟树的清新与书院独特的墨香气息中,观匾额、楹联,赏碑刻、亭台楼祠,神交先哲。侧耳谛听书院金声玉振,用心触摸千年文脉,在这方圣地,感受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源远流长、生生不息。  

  文/图  吕文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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