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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刻有风

贺英

  母亲今年一整个夏天都待在乡下,种菜养猫,过着完美的田园生活。我在不忙的时候,会通过监控系统看她忙出忙进。有一天,我一打开手机的萤石APP,吓了一跳。村庄被浓烟笼罩,白烟随风自西向东浩荡而去,显然有着火的地方,而且还不小,但奇怪的是村里人并没有去灭火,仍然慢慢悠悠甚至围观。细看,我母亲居然还在地里拾玉米(秋收后主家遗落在地里的小玉米、半截玉米不再要了,就成了我母亲捡拾的对象)。在我母亲位置的上风处,烟还很大。如果此刻有大风,火从上风口来,我母亲根本就没有逃路。但镜头里的母亲仍然在玉米地里不紧不慢忙乎着,让我又一次心跳加快。

  等到她昨天从乡下回来说起此事,我问,村里人为什么不赶快灭火呢?拿起工具,随手就可以用土来灭火的呀,难道不怕把旁边的房子点着吗?怎么全在那里围观、看热闹?母亲说,火是村里人专门点着的,为了烧田里的秸秆。火从村西烧到村东,浓烟还引来了警车,但村民并没有立即灭火,而是放着两辆推土车,稍稍做做灭火的样子。我更是无语,这种烧秸秆的做法难道不是早就被禁止的吗?而母亲给出的答案是,不怕,火烧不大的!村里人觉得秸秆这样可以一烧了事,如果机械作业打成秸捆,土地就会被机器压实,来年播种时就特别费劲。

  我一时无语,答不上话来!其实心里就想问一句:如果此时有一场稍大一点的风,风助火势,烧了房子烧了粮食出了人命,又该如何收场?

  每年有多少发生在村庄里的火灾就是因为烧秸秆、上坟烧纸钱、野外烧土豆点火,然而并没有人记在心上,那些看似憨厚老实的乡亲,还在固执地以自认为捷径的方式来生活、耕作……

  我只能在心中祈愿,在他们点火的时候,不要有风啊!不要有风啊!不要有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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