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粽子、插艾草、赛龙舟、喝雄黄酒……又是一年端午到,它不仅仅是一个民俗丰富多彩的节日,也是一年一度的粽子盛宴。历代众多文人雅士对粽子都有偏爱,在品粽赏粽之余,多有吟咏,留下了许多有关粽子的名词佳句。
有关粽子的最早记载见于西晋周处的《风土记》:“仲夏端午,烹鹜角黍。端,始也,谓五月初五日也。俗以菰叶裹黍米,以淳浓灰汁煮之,令烂熟,于五月五日及夏至啖之。黏黍,一名粽,一名角黍,盖取阴阳尚相裹未分散之时象也。”而关于粽子源于百姓祭奠屈原的说法,是从南北朝以后开始的。南朝梁文学家吴均在《续齐谐记》中说:“屈原五月五日投汨罗水,楚人哀之,至此日,以竹筒贮米,投水以祭之……”爱国诗人屈原投江自沉后,百姓出于对他的崇敬和热爱,纷纷以竹筒装米投入水中祭吊,于是相沿成俗,发展成为美味的传统节令食品。
“五月符天数,五音调夏钧。旧来传五日,无事不称神。穴枕通灵气,长丝续命人。四时花竞巧,九子粽争新。”从唐玄宗李隆基的《端午三殿宴群臣探得神字》诗中可知,当时京城长安流行一种名为“九子粽”的美食,即为九个粽子连成一串,用九种不同颜色的丝线捆扎,看起来五彩缤纷,吃起来咸甜软糯口味各异。唐玄宗品尝后,遂赋诗对其大加赞赏。唐朝诗人温庭筠的“盘斗九子粽,瓯擎五云浆”,说的也是这种粽子。
“重五山村好,榴花忽已繁。粽包分两髻,艾束著危冠。旧俗方储药,羸躯亦点丹。日斜吾事毕,一笑向杯盘。”这是南宋诗人陆游《乙卯重五诗》中所描述的端午情景。这一天,诗人吃着双角尖尖的粽子,帽子上插着艾叶,然后又忙着储药、配药方,为的是祛病保平安,忙完了这些,已是太阳西斜时分,就坐下来高兴地喝起酒来。
北宋欧阳修有一阕词《渔家傲》:“五月榴花妖艳烘,绿杨带雨垂垂重。五色新丝缠角粽。金盘送,生绡画扇盘双凤。正是浴兰时节动,菖蒲酒美清尊共。叶里黄鹂时一弄。犹瞢忪,等闲惊破纱窗梦。”词句清逸,意境高雅,把端午时节粽子飘香,人们共饮菖蒲酒、沐兰浴的生动场景写得栩栩如生。
“吾爱儋州粽,嫩香椰味浓。东坡传佐料,四海夺峥嵘。”作为美食家的大文豪苏东坡当年谪居海南儋州,把中原的粽子制作技术与海南的天然原材料相结合,创制了“东坡粽”。他教当地人用咸蛋黄加猪肉制作粽子,并把虾米、鱿鱼加入豆类包成粽子,经过蒸煮熟透后,以糯而不烂、肥而不腻、肉嫩味香、咸甜适中而著称,令人大快朵颐。东坡先生品味了以杨梅为馅的粽子,留下了“不独盘中见卢橘,时于粽里得杨梅”的诗句。
清代出现“火腿粽子”。袁枚在他的《随园食单》中记载:“洪府制粽,取顶高糯米,捡其完善长白者,去其半颗散碎者,淘之极熟,用大箬叶裹之,中放好火腿一大块,封锅闷煨一日一夜,柴薪不断。食之滑腻温柔,肉与米化。”寥寥数语,把火腿粽子的美味写得清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玉粒量米水次淘,裹将箬叶苎丝韬。炊余胀满崚嶒角,剥出凝成细纤膏。土俗清明供祀暮,诗家端午吊离骚。年年令节春徂夏,丙舍南瞻念母劳。”清代文学家谢墉的《粽子》诗,则将人们洗米、裹粽、煮粽、吃粽子的过程描写得惟妙惟肖,不仅让人感受舌尖上的诱惑,更让人享受裹粽的快乐,同时还寄托了思亲的浓厚情怀。
千百年来,飘逸在端午节、流淌在诗韵里的粽香,不仅成为文化传承的符号,也让这一节日多了一份迷人的馨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