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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风景

和智楣

  去过一处有千年历史的山核桃出产地参观,偌大的展厅里,陈列着不同时代生产山核桃的工具模型和人文历史。展厅中央,一幅巨大的投影上,反复播放着当地有名的山核桃林的绚丽景色。从春到冬,跨越四季,跨越时空,将光阴的记忆,以色彩的方式,精彩纷呈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我被这组风景深深吸引,春的萌发,夏的繁盛,秋的收获,冬的衰败,同一片山林,不同季节的缤纷,如同时光之书在轻轻翻页,拐过转角后,是另一番天地,另一种境界。那是时间的风景,往往能诠释岁月的风起云涌,生命的循环反复。我在观看的过程中,获得了某种近似于感动与感慨的情感体验,对时间的理解,突然有了新的领悟。

  长久以来,我对时间的概念总是停留在一种看不见也摸不到,却能渗透一切和主宰一切的简单认知上。在我看来,时间是个苍白的字眼,始终无法用具体的形象去触及,去感知,去聆听,但又实实在在地存在于我的生活,在每一个日升月落的日子里,影响着我,改变着我,左右着这世间万事万物的变迁。

  事实上,在我之前,就曾经有无数的古人追问过时间到底是什么。孔夫子的惊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庄子的感慨:“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曾国藩的叹息:“日月既往,不可复追”,无疑都讲述了时间的无影无形和浩荡奔腾。它没有起始与来处,也没有终结与归处,只是永不停息地向前流逝,常常难以刻画,也无法描绘。

  然而此刻,面对着这片山林的四季更迭,我突然觉得,时间是可以用风景来诠释的。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发生着什么,将来还会发生什么,行走其间又有怎样的感受,都能在一帧帧时间的风景中,得到确切的答案。如同画中的这片山林,不但清晰地记录下四季时光,甚至连时间的每个细微变化都清楚地呈现出来。季复一季,年复一年,眨眼千年过去,变迁的是时代,不变的是这片山林的美丽风景,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想要获得幸福的初心。

  世界万物的流转,与时间有关,也与我们的慧眼和心态有关。拥有什么样的心态,用什么样的方式看待时间,万物在你的眼中就会呈现出什么样的状态。时间的风景,它宛如一面明亮的镜子,能让你在每一个深夜与镜中的自己对望,寻找到真正的自己。

  离开时,我不禁再次将目光投向展厅中央的缤纷四季。时间流逝,季节轮转,人生路上,如果我们只是不停地奔跑,只为赶到终点,会错过这一路的美景。因此当你彷徨迷失时,不妨停下匆忙的脚步,看一看沿途时光的风景,也许在那些光影交错的画面里,你会得到所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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