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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母亲

周霜洁

  在我的生命中,有这样一个人,她,平凡而沉默,柔弱而坚强;她,做的永远比说的多;她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清澈,却还是那么温暖;她是一个天使,即便日渐老去,翅膀仍然吃力地张开,为我撑起一方晴空。

  一直想为她写点什么,却一直无法下笔,我担心自己稚嫩的笔无法细述她的博大和深沉。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她,会说的第一个音节是关于她的,教我说话的是她,扶我学走路的是她,伴我入眠、慰我饥渴的是她,给我缝补衣衫的还是她。

  长大后,叛逆写满青春的字典,我的敏感和反叛带给彼此最深的伤害,直到有一天,我背起行囊,头也不回地离开。在异乡想家的夜晚,偶尔会有泪水蜿蜒滑过脸庞,旋即被我轻轻擦去,一颗渴望高飞的心不曾知道,我的乳名被她一次次唤起,在每个辗转难眠的夜里。

  岁月无声,带走了她的美丽和健康,留下的是额头上的沟壑和满面的沧桑。她像静默的泥土,用所有的心血浇灌了我,我是她最美的一朵花,开在她的心尖尖上;她像一棵大树,而我是一只鸟儿,在她身上筑巢、寻求庇荫,风雨袭来时,她张开叶子为我遮挡,天晴了,她为我梳理羽毛,送我远行;她是河流,不声不响地流淌,我是一条小小的游鱼,在她的怀抱里任性地来去穿梭,她永远在那里,不离不弃。

  曾经问过自己: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值得追寻的,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多少人在生命里出现又离开,只有她,哪怕走得再远,我知道她始终在我身后,等着我回来,没有任何要求,寂寞地眷恋和想念。

  想起洛夫的诗:母亲卑微如青苔,庄严如晨曦,柔如江南的水声,坚如千年的寒玉。举目时,她是皓皓明月;垂首时,她是莽莽大地。

  因为她,五月成为一个温情的季节。一束束康乃馨,简单的花瓣重重叠叠,就像她,含蓄到不言不语,却最是意蕴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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