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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未尝不是静水流深

  11月的大银幕注定不会平淡无奇。一方面,渐近年关,由于年终情结,大众对一年一度的贺岁片充满了期待。另一方面,又因为时间的关系,真正的贺岁档期大多会选择在临近跨年之际展开。11月成为这段等待中的“空档期”,当然也是对佳片的考验期,没有两把刷子,一般的影片也不敢在这样极易备受瞩目的时刻拿出来接受检验。可喜的是,这时候,《风平浪静》成功填补了这一“空档期”。

  由李霄峰导演、黄渤监制,章宇、宋佳、王砚辉、李鸿其等主演的《风平浪静》一出场,就掀起了一股收视热潮,票房和口碑均实现了双赢。该片以沉郁冷峻的写实风格,直击人心的精微刻画,很快成为一部质地不错的吸睛之作。

  影片说的是,优等生宋浩本已被内定为“保送生”,后来风云突变,名额被同班同学李唐替代。愤愤不平的宋浩遂前去理论,岂料阴差阳错误入他人房门,冲动之下重伤房主而犯下命案。仓皇中宋浩只得逃离家乡,远赴广东打工,饱尝人间冷暖。15年后,宋浩因家母去世回到家乡,方知当年整个事件的真相。加之学生时代就对宋浩钦慕的潘晓霜借机向他示爱,于是,被一腔真挚爱情感动的宋浩,决计完成一场心灵的救赎。然而彼时,颇有心计的李唐却借着宋浩的小车,撞死了“问题少女”万小宁。当宋浩得知万小宁就是当年自己误伤的房主女儿时,既追悔又自责,几欲崩溃中,他最终以自行了断的方式,深情地告别了这个世界……

  影片的情节谈不上复杂,故事演绎也决非紧张悬疑步步惊心,却以直面现实的勇气,从一起高考替代事件说开去。观社会万象,揭世道人心,于层层剖解中,由一个高考优等生跌宕起伏的人生命运,逐一观照出整个事件背后的复杂社会面向。令人唏嘘的是,人性的美与丑,人心的善与恶,在其间往来交织,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不仅沉甸甸地压在宋浩等人的心头,也让大众深感影片中所传递出的那份凝重。李霄峰将“高考替考”这样的话题搬上银幕,还偏偏不是以皆大欢喜的方式,结束这场光影的呈现,足以显现出他思想之深刻。

  宋浩误伤房主,貌似一桩偶然事件,但偶然的背后,实则彰显出一种大众化的“高考焦虑”。于是乎,这种失衡的心态,让宋浩失去了对法律的敬畏。也让其父宋建飞同样伸出了罪恶的双手,在共同犯罪的道路上越滑越远。更让道貌岸然的李副市长不惜以公谋私,在选人用人上任人为亲,为宋建飞的提拔重用大开绿灯……回眸整场影片,李霄峰不单单要表现的是“高考替考”的不公,更要言说的是,这种不公带给个人、家庭、社会的诸多弊端,以及由此而造成的深刻影响。这种“高考焦虑”,害得宋浩背井离乡,由一个聪明绝顶的高考学子,一夜之间沦为居无定所的打工崽。也让宋建飞虽然权欲之心得到了片刻满足,但是儿子的逃离,却终究使他的家庭丧失了应有的天伦之乐。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既是个人的不幸,也是畸形的“高考焦虑症”向社会蔓延的结果。即便最后潘晓霜爱上李霄峰,骨子里实则也显露出她对当年学霸的一种仰慕,那些情与爱中,很难说没有一份“高考焦虑症”作崇。在笔者看来,李霄峰之所以不想以大团圆的结局收场,一是为了刻意求新,但最主要的,还是想以一种近乎残酷的结尾,以期引起全社会疗救的注意,摒弃“高考焦虑症”的消极影响,还个体一个公平竞争的生存环境,还社会一个温馨和谐的澄澈气象。

  值得玩味的是,片名《风平浪静》取得中规中矩,但演绎起来却波流涌动,让人观后久久难以平静。其实,生活本就是如此,有时候沧海横流,未必能全尽显出英难本色。相反,静水流深,倒往往能见证世间的斑斓多姿。以此考量,本片所要表达的旨趣,就在这种诚意满满的阐述中,显示出了它的深邃意蕴,如此有思想有深度的言说,也正是它吸睛之所在。           刘昌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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