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云游四海,一生漂泊的李白,在受到权贵和外戚的排挤、蔑视的情况下,于第二年告别山东好友时写下千古名篇《梦游天姥吟留别》。
诗歌写景奇幻瑰丽,意境雄伟,富有神奇色彩,典型地体现了李白诗歌的创作特色。他善于运用极大的数字夸张表情。例如诗中“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不免使人想到《将进酒》中的“千金裘”“三百杯”“万古愁”,以及“白发三千丈”“飞流直下三千尺”等语言,运用奇特的想象,夸张的手法,极力宣泄内心的情感。看似毫无节制却没有虚假空幻之感,这是为什么呢?不同于一般的游仙诗,虚无缥缈的梦境游仙实则着眼于现实,再基于李白强烈而真挚的理想情怀,炽热的向往和深沉的痛苦,交错贯穿了李白的一生,使之与众不同,大放光彩。
清代诗人赵翼评李白诗说:“诗之不可及处,在乎神识超迈,飘然而来,忽然而去,不屑屑于雕章琢句,亦不劳劳于镂心刻骨,自有天马行空不可羁勒之势。”在品读诗中第二段时,从“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至“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诗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阅读之后,一片光怪陆离、雄伟壮阔的仙境图跃入脑海。能够写出如此宏伟壮丽的画面,足以证明李白心中有丘壑,心底有山河,才可以下笔如有神。
这个喊着“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自信才子,以酒为朋的狂放醉仙,在现实遭遇挫折后迸发出最强烈的呐喊:“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亦如《将进酒》中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李白看似狂放到了极致,其实他真的痛苦到了极点,也是他愤怒到了极致,寂寞到了极致。相对于谨严的律诗,本诗中这种四言、五言、七言、九言、骚体并用的诗体正好可以尽情地表达他内心深处的激越和不屈,给读者心灵上带来了强烈的震撼。
“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如是说。李白诗歌豪迈奔放,如神仙长啸的背后却是直白抒发的满腔悲愤。尽管现实“行路难”“多歧路”,李白却始终坚信:“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而他明朗、自信、奔放的感情,只有那个空气中充满豪情、泥土中散发自由的盛唐才有,所以李白永远是盛唐的李白、年轻的李白。每一个在现实生活中遭到压抑的灵魂,都渴望到李白的诗中去寻找那一份舒筋活血的通畅。我们喜欢着李白,仰慕着他的风采,也将读着他的诗歌,循着他的足迹,追求着那份昂扬自信的时代精神。 陈雨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