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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性与学术性的有机融合

——读于立强的《高僧昙曜》

  读于立强的《高僧昙曜》,考验体力,更考验智力。《高僧昙曜》体量薄,但内容精炼如糖精,入水化为糖水,其信息量大,就深厚。《高僧昙曜》涉及历史、佛学、翻译学、建筑学、堪舆地理等学说,林林总总,读时需频频返回前边章节,搜寻内容的蛛丝马迹,反复考量,故考验体力。我的相关知识空白,需深思方能理解,就考验智力。

  传记体历史不外乎记载传主籍贯、成长、干事业的经历,及对事业的贡献。如耳熟能详的《廉颇蔺相如列传》等。

  《高僧昙曜》也记载昙曜籍贯、成长、出家、从凉州迁移平城(大同)、由一个小沙弥变成主持一国佛教沙门统的过程,浓墨重彩昙曜兴佛、宣扬佛法、与道家斗争、译经、修建云冈石窟等经历,梳理其功劳成就。这遵循了历史真实性原则。

  纪传体史标杆《史记》文学性表现在塑造丰富人物形象上。《高僧昙曜》自然具备文学性,但其体例颠覆了我对传记体历史的认知,那是种文学性与学术性的融合。

  叙述昙曜经历时,穿插了好多推演性文字。第一章《徙自凉州》钩沉昙曜出生、成长、来历。写“凉州是一片沉重而又浪漫的土地”。就引用同时代的温子昇的《凉州乐歌》,与太武帝的十六世孙、唐代诗人元稹的诗来证明。这种文学性的对比反衬手法,我更愿将之看成学术研究思维表述。

  第五章《营造石窟》(上)回顾石窟寺的历史;第七章《营造石窟》(下)引用《续高僧传·昙曜传》选段,其中那些对昙曜的评价及相关诗词显然也属于学术研究范畴。而后边对武州山石窟样子的梳理,又有学术论文的影子。

  对各窟工作量的详尽记录,比如第一窟。掘削量2610方,所需天数822日,用工数33180人次;再比如雕刻加着彩面积550平方米,所需天数148日,用工数37730人次……这些详尽数据弥补了无法呈现的监工与施工场景,证明昙曜兴建石窟的功绩。无疑,这种数据是学术研究手法之一。

  书后记写道:“最大的障碍在于资料的缺乏,真不是一般的缺乏,翻遍古人典籍,有关昙曜的记载加起来不过1000余字。”“我在文学性的前提下,竭力追求一种学术品质,试图让全书既有可读性又体现研究的反思与价值,但这毕竟属于一部传记文学作品,不必像学术著作那样严格规范。”至此,对《高僧昙曜》文学与艺术性行文的讶异烟消云散。

  央视“中国通史”讲,当年第一个给老子做传的司马迁编纂《老子》时束手无策,只能在《史记》中提出三种可能。一种即我们常见的老子介绍;另一种说老子是跟孔子同代的楚人老莱子;第三种说老子是周朝见过秦献公的太史儋。以至于司马迁说“世莫知其然否”,老子有可能是其中三人之一,也可能都不是。司马迁对老子身份的探寻,该是学术性推断。《高僧昙曜》对昙曜成长、兴佛、宣扬佛法、译经、兴建石窟等经历的推演,多像司马迁对老子身份及经历事迹的推演。我觉得于立强的《高僧昙曜》开辟了一条传记文学与学术研究糅合的新路子。

  《高僧昙曜》的语言带不带感情叙述,能不能、达到达不到学术性准确表述,很考量作者。可贵的是,于立强很好地把文学性与艺术性及其语言和谐融合在一起。于立强微信昵称“新时代昙曜”,显然昙曜这个人物已经烙印在他的生命中,他为了他,蹚开一条传记文学的新路子。  马道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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