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落叶枯黄的时节,看着阵阵秋风卷起的层层落叶,我不禁想到老家的杏树叶子也该黄了、掉了,而那童年的美好回忆也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展开……
记得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我家院子里种了五棵杏树,每棵杏树的杏肉各具特色,它们的口感和味道至今让我记忆犹新。靠近南墙的两棵树是里熟杏,东面的那棵杏子外绿里红,口感酸甜清脆,杏肉不粘核,西面的那棵杏肉金黄香甜却粘核;院子中间的那棵杏树我特别喜欢,孩子们容易攀上也容易爬下,而且杏肉不绵不脆,香甜可口,记得我小时候还曾经拿杏肉就黄糕吃;院子东面的那棵杏树我不太喜欢,它一直是那样冷峻高傲,树枝槎桠高不可攀。有一次我好不容易爬上树,可是怎么也下不来了,只好大呼小叫地喊大人们救援。这棵树的果实也奇怪,时好时坏,风调雨顺时便硕果累累,天公不作美时便七零八落。小时候的我对这棵杏树充满好奇,觉得它像人的心情一样捉摸不透、阴晴不定;正对着街门的那棵杏树更是有趣,明明是杏树却长得像杨树般高大挺拔,每年的挂果寥寥无几。但杏树周围的红姑娘和山丹丹花茂密旺盛,这让我们刮目相看。
我家尽管在远离村子的“西沙沟”,却依然是“富在深山有远亲”,因为这些杏树是当年吸引小伙伴们的“诱饵”。“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春暖花开的季节,杏花们娇艳地绽放,忙碌的蜜蜂翩翩起舞,“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炎炎夏日,院子里的杏子逐渐由酸毛杏成长为垂涎欲滴的香甜肉杏,我和伙伴们在树下乘凉,也找机会寻“意外收获”;秋风萧瑟,杏树叶又成了我们玩耍的工具,大家挑选茎长而且有韧性的树叶互相比赛,争先恐后地斗,看谁的叶茎最“厉害”,经过激烈角逐选出独一无二的“茎王”;漫天飞雪的寒冬,杏树是鸟类的“临时驿站”,我和小伙伴们就学着闰土捕鸟的方式捕获麻雀,再用自己编的鸟笼喂养……那是何等的快乐!
满院的杏果风景在传承到父母手里后便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华。为了改变贫穷的面貌,父母开始大面积发展养殖业。老院子在经过一年又一年的“折腾”之后,圐圙早已没有了原来的端庄、整齐,老杏树也因年老枝枯被砍伐得无影无踪,树下的红姑娘和山丹丹花也荡然无存。在我的记忆里,爷爷总能匠心独具,把那些花草树木培育得让人垂涎,特别是到了花卉绽放期和杏果盛产期,别说小伙伴们,就连乡亲们也会隔三岔五地光临“寒舍”,那种情景和惬意,俨然一幅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丽场景。
近几年,父亲年事已高,在大田里种地已经力不从心,恋恋不舍地放弃了几乎陪伴自己一辈子的责任田,却也在老院子里动起了脑筋,千方百计地想搞搞庭院经济。我和儿子也抽出节假日时间,回老家帮助父亲打理起院子来……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就有了起色:新种的杏树已开始挂果,圈起的圐圙种植了蔬菜,培育了鲜花……
家乡的老院子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始终魂牵梦萦般让我难以忘怀;而那些老杏树陪伴我度过了美好天真的童年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