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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丰富的“杵”

□韩府

  大同方言中有的“杵”意思有些近于“剋”,有时候又是以双音词“杵架”出现的,比如,“二梆前日又没交作业,叫他们班主任可杵灰了。”“那后生不识眼色,可让他们村长杵架了一顿。”这里都是受批评、被教训、挨骂的意思。 

  据考,“杵”字本为名词,原指的用来舂米的棒槌。古代最权威的字书说:“杵,舂杵也。”(东汉·许慎《说文解字》)而这个字的出现和使用则显然更早,《易传》中有这样的话“断木为杵,掘地为臼。”(《周易·系辞》)在舂米的工具中,它与臼是一对儿搭档。但在古代绝不局限在这一用途,捶衣用的短木棒也可以叫“杵”,此时则与砧搭配使用,“杵砧”指的是捣衣的槌棒与垫石,“杵声”就是古诗词中的“捣衣声”。此外,筑墙、筑堤时用来夯实泥土的棒槌也叫杵,“筑谓之杵。”(《广雅》)这种情形下,筑城夯土的杵槌声也叫“杵声”。还有,古代的一种棒形兵器也名为杵。其实,还不仅仅是这些,举凡一切棒状物都可以叫“杵”,用杵工作的动作也叫“杵”——即用棒状物的端头顺棒体直线给力,而不是用棒头或其它部位敲击。“傲童不讴歌,舂筑者不相杵。”(汉·贾谊《新书·春秋》) 

  与这一动作意思相近的词是“捣”,最为世人熟悉的是捣蒜。大同方言中保留这一词的动词,而很少见使用名词的,比如捣衣的那套工具中的棒状物大同是叫作“棰敲儿”的。不但保留了动词的这一词汇,而且在意思上还有进一步引申,把一切用棒状物的尖端“戳”“捅”的动作都叫作“杵”,比如学生告状:“老师,刘红卫才杵了我眼睛了。”老师教训刘红卫道:“你杵瞎人家眼睛咋办呀?你家钱多?想让人家到你家吃白面呀!” 

  最后需要对语音略作说明,大同方言中单独的动词“杵”是读上声的;“杵架”中的“杵”则有两读,既可读上声,有时又可读阳平声,音如“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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