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不光象征身份地位,还象征很多东西——尤其古诗词中极为擅长“转喻”,一些本来稀松平常的颜色词,也就变成了内涵丰富的文化载体,有些甚至一直被我们沿用至今。
比如,“粉黛”原意是化妆时用来敷面的白粉和画眉的黛墨,很快被用来指代女子——红粉佳人、三千粉黛,乃至蛾眉、青蛾,都是女子的别称。红袖添香、红颜知己,红红的都是女子。
相形之下,男子虽不施粉描眉,青丝绿鬓却也是有的——年轻人须发皆黑,所以这个代表黑色的“青”字,到头来也成为青壮年的象征,我们现在使用的“青春”,追根溯源也是一样的发端。
而当“青”字不代表黑色,代表竹青时,又有了名垂千古的“留取丹心照汗青”——古人在竹简上写字前,要先用火烤竹简,使之“出汗”,以防将来虫蛀,所以“汗青”就演变成了“载入史册”之意。“名垂青史”中的青,同样也是指青色的竹简。
传说中,西王母有一只取食传信的“青鸟”,于是青鸟便成了信使的代称。李商隐有传世名句:“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古人雅好,热衷在枫叶上题诗传情,称为“题红”;又喜欢将翠鸟的羽毛取来装饰宝石,称为“点翠”。
“红鸾星动”是好事将至,“兔走乌飞”是岁月倏忽——传说中,太阳里有三足乌,月亮中有玉兔,所以乌与兔就被拿来转喻日升月恒。
“白云乡”在古人眼里是仙界的代名词,而“黑甜乡”则是每个普通人都能进入的梦境。
古诗词中若读到“白榆”,便知是满天星星,“天上何所有,历历种白榆”,满天星辰和飘落满地的榆钱一样,星星点点,漫山遍野。
有些词我们至今用得欢,却未必知道它的来处。比如,白眼、清白、浮一大白——“白眼”源自《晋书·阮籍传》:“籍又能为青白眼,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看到不喜欢的人,阮籍就要翻白眼。而用“浮一大白”来代替酒,用“清白”来比喻一个人的品格,也早在苏轼的“翠袖争浮大白,皂罗半插斜红”和赵彦端的“山矾风味更梨花。清白竞春华”中已可看到。
——摘自《青年文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