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塞北,天高气爽。大同土林静静地横卧在苍穹之下,像是被岁月遗忘的图腾。2020年9月,耄耋老人张枚同在夫人程琪和大同文联友人的陪伴下踏入了这块神秘之地。
张枚同走得很慢,却看得很深。
千姿百态的土柱、层层叠叠的沟壑,在斜阳的照射下泛着金色的光芒。这不是繁华都市的雕栏玉砌,而是风雨与时间联袂刻写的土地史诗。张枚同驻足良久,那双写过1600多首歌词的手轻轻抚过,目光掠过万千沧桑……就在这一刻,一个念头如种子般落进了他的心里,于是《醉在土林》的创作犹如注定的事情。
这首歌是组歌《雁门关外28曲》之一,从初稿到定稿,用了近一年时间。八十高龄的张枚同依旧字字斟酌,夫人程琪从旁协助,有时为一个词的韵味反复商量,有时为一段旋律的情绪推敲至深夜。
然而歌未成,人已倦衰。
2024年初,张枚同病重。1月18日上午,大同音乐界的友人,也是这首歌的曲作者李恒林与崔凤岐匆匆赶来探望。病床上的张枚同,已极度虚弱,高烧不退,说话都很困难。但他仍努力睁开双眼,一字一顿地问:“《土林》……改得怎样?让王咏录吧……让曹永明唱……” 这是他最后的牵挂。
2024年1月20日,张枚同永远告别了这片深情眷恋的土地。《醉在土林》是他很用心创作的一首歌,也是他生命最后的绝唱。2024年岁末,夫人程琪用“云中两棵树”公众号发布了《醉在土林》,歌曲很快传遍了全网,回荡在大同土林的山谷间……这时的土林仿佛有了韵,有了神,有了魂。
一路走来,张枚同从不孤独。
与歌为伴,与艺术共生,这是张枚同的人生。从创作《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到《二十年后再相会》的岁月回响中,他那些笔端流淌出的旋律,曾飞越大江南北,甚至远渡重洋,然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背后,是他对艺术的追求与挚爱、对土地的深情以及对生命的执著。
亿万年来,土林在风霜雨雪中屹立。蓝天大地之上,歌声伴随着土林,永远在天空中回荡,回荡!
附:《醉在土林》歌词
你说你正在寻觅一段沧桑的记忆/这一条黄土深壑,就有通往那远古的谜底/你说你已听到了地心无声的呼喊/那耸立的大片土林,惊到你的心跳和呼吸。
你说你找到了如梦如幻的神奇/这亿万年鬼斧神工,雕刻出彩色的诡异/你说你读到了天地魔幻的故事/夕阳投影的屏幕,正展示世间光怪陆离。
啊,土林,大同土林/一壶塞北陈酿的烈酒,醉了天下南北东西/啊,土林,大同土林/一幅远古遗落的长卷,几多壮观几多美丽。
□ 魏向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