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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温暖我生命的老师

蔺丽燕

  光阴像流水一般,潺潺不息地流过生命斑斓的路径。一路走来,旖旎的风景曾令人沉醉不知归路,而留在记忆深处的,却是那些老师们慈善和蔼的面容,还有那一触即燃,温暖扑面而来的悠悠往事。

  回忆的胶卷缓缓铺展,时光定格在上世纪90年代末。那年夏天,我就要小学毕业了。就在我和同学们一起准备小升初的统考时,父亲因突然发病撒手人寰,完整的家一夜之间坍圮成一片废墟,满目疮痍。就在我犹豫是否放弃考试的时候,徐校长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当年语重心长的开场白早已遗忘在风中,校长给我的30元考务费却烙印在我的脑海里,雨打风吹,永不褪去。

  中学时,班主任了解了我家中的情况,免掉了我的班费,常常把不穿的衣服送给我,偶尔她还在宿舍里为我煮面吃。教我们数学的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小伙子。上几何课需要我们准备圆规,他提前买好一只不动声色地放在我的文具盒里。习题课上,他见我用一个巴掌大的本子做习题,课后便叫我去他办公室拿草稿纸……

  几年的中学生活就像短暂的青春,慌乱地开始,等到醒悟过来,它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了深深浅浅的足印,在明媚的阳光下,盛满了悠远绵长的温暖和感动。

  上大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位教写作的吴老师,我们私底下都喜欢叫她“吴老太”。为了能让她多给我传授些写作的技巧,每次听她的课时我都是坐在她眼皮子底下神情最为专注的学生之一。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就手脚勤快地帮她擦黑板,为她沏茶,顺便再请教她几个问题。时间久了,吴老太自然认识了我,我也就得寸进尺地央求她帮我修改我的文字。她一面指着满是修改痕迹的文稿,一面言辞犀利地指点迷津,第一次斗志昂扬写就的文字被她批得体无完肤,心里疙疙瘩瘩的,但也领教了老太的厉害,之后的作文再拿去请她修改指正之前,我必须读好多遍,要揣摩推敲很久,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狂妄自大。

  我在校报上发了文章,吴老太把它作为一则课堂素材讲给其他年级的学生,并毫不吝啬地给予表扬。当然,这些吴老太从未和我提及。毕业前夕,她发短信邀请我到她家里做客,一时间我欣喜得不知所措,还有些愧疚与不安。就餐期间,她问起我毕业后的打算,希望我留在那座城市,或者是找一份与写作相关的职业,她说,你是我教过的非常有潜力的学生之一。临别时的那些期冀,那一个拥抱,至今难以忘怀。

  后来,我回到了家乡,在一个小镇上开始了教师生涯。偶尔,还会想起吴老太,她尚未褪尽的南方口音在我的耳畔回响,那么真实,那么亲切。

  而今,岁月风驰电掣般地疾驰而过,我也成了学生们的老师。老师们赠予我的温暖,此刻温度依然。接下来的时光里,我想紧握着这穿越时空却不减当年的温暖,奉送给我的每一个学生,让他们的生命,如春天一样,和煦明媚,姹紫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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