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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入与呈现

——《古都·大同文化系列丛书》总序

  侯建臣

  30多年前,我来到大同。

  那时的大同,还是那时的。

  有四牌楼这个地名,但没有四牌楼;有钟楼街,也已没有钟楼。

  听说都有过,但都已隐身。

  是时间隐去了这一切,还是历史?

  似乎都是,似乎都不是。

  还有一个名字,是很有味道的,听那名字,似乎就感觉到了浓浓的味道。

  有人说,是岁月的味道;有人说,是生活的味道。

  而那名字却只就“犹抱琵琶”,在大同这城市的大街小巷里穿来穿去,让这城市也颇有味道起来。

  然而,那个叫“凤临阁”的名字,也就一直穿着,似乎停在某一条街巷了,似乎停在某一条街巷的某一刻了。

  而到另一条街巷,到了另一条街巷的另一刻,却模糊地感觉到,那名字也在。

  那名字像一片印记,是墙上的,是树梢上的,也或就在某一个喊着“豆腐——豆腐——”“豆腐——豆腐——”的手推车的声音里,一直顺着一条巷飘远。

  还有一个名字,是带了风尘的。

  有湖北香溪的风尘,有长安旧都的风尘,有大汉宫廷的风尘。然而更多的,是过千山、涉万水那北向胡天的漫漫长路上的风尘。

  一个叫“王昭君”的女子用她那幽怨、哀婉的琵琶之声,雕出了一块不断在岁月中腐烂的牌匾——“琵琶老店”。

  时间总是在改变印记,并抹去记忆。

  当一个城市由平城到代郡,由代郡到云中,再由云中到大同,这哪里是名称在变,分明是时间在变。

  于以前或者以前的以前,它肯定是拥有过更多的,而于后人的目光而言,而于生着、活着于某一个时间段的“此”时的人而言,那些已然很久远、很深邃,或者已经成为未知。

  倘若鱼的记忆是七秒,那么人的记忆呢?

  没有的东西没有了,但真的没有了吗?似乎还有,似乎就渗进了某一段墙里,似乎还隐约地藏在残砖废瓦的记忆里,也似乎就一直待在某一行文字里。

  或者,好多东西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比如——习惯。

  这些似乎就是人们说的文化。

  大同也算是有文化的,因为漫长的过程、因为那些渗入,也因为还能闻到好多别处闻不到的味道,于是大同有了一个冠名“历史文化名城”。

  这虽然有广告植入的成分,但当一个未来者走入,他的习俗、习惯、习气,也慢慢就融进了与这个城市有关的许多东西。

  到了今天,到了现在,大同与我刚进入它的时候,已经天差地别。与许多人一样,走过了一段路,总想回过头看看,总会想起曾经的什么、曾经的什么什么,有时候或者有一段时间,梦也会一直停留在某一个地方,醒来,心便涩涩的,感觉也稠稠的,说不上是什么味道。

  为了让记忆变得绵长,也为了那些过往,便有了某一种属于情怀的东西,让好多人心有牵挂。

  陈长青先生是有情怀的人。

  崔银先生也是。

  当某一天厚厚的一摞样书放到我的面前,许多往事便放到我的面前了,许多味道也飘到我的身边了,且便一下子在我的周围弥漫开来。这些味道里,有宴席“八大件”的味道,也有华严、善化香气缭绕的味道;有老什锦火锅的味道,也有耍孩儿“咳咳腔”的味道;有凤临阁百花烧卖的味道,也有窗花花贴满窗格格的味道;有同风火腿肠的味道,也有七十二条绵绵巷的味道;有莜面黄糕抿豆面的味道,也有风铃萦绕鼓楼檐的味道……

  这种味道是会一直弥漫的,当这些属于大同的“大同”、属于大同人的“大同”出现,曾经生活在大同,或者一直生活在大同的人,也便进入了记忆的巷道,且再一次变回童年、少年、青年……某一年、某一月、某一日;且再一次感受到曾经的喜、怒、哀、乐……且有许多东西一点点地就渗进血液、渗进心底、渗进无法言说的情感里边。

  这种味道也会感染到大同之外的人,他们也便会从这些属于大同的“大同”、属于大同人的“大同”里,感受到这个城市的年龄与蕴藏、性格与味道,且慢慢地喜欢起这个城市来。

  于《古都·大同文化系列丛书》而言,这也应该说是其价值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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