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王安石写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说起屠苏酒,北方人好像是从来就不喝这种酒,而在南方现在还喝不喝一时也让人说不清。但其他的各种酒在除夕夜肯定是不少人都在一杯一杯川流不息地大喝。但几个人凑在一起的轰饮总不如一个人独自在那里一边看一本线装书一边花生米剥剥小酒喝喝来得惬意,酒用成化的青花小瓷杯盛,花生米用青花的小碟装,相伴的是一盂水仙,这个除夜会相当地好。而从古到今的除夕夜都是不能让人睡个好觉,原因在于彻夜不息的爆竹,而除夕夜的好也在于爆竹。除了这一夜,无论谁一时兴起半夜三更跑出去大放爆竹都会招来白眼,而且是睡意朦胧的白眼。但这里要说的“压岁”和“除岁”,由于字的讹变,其原意人们已经不清楚了。“压岁”和“除岁”的“岁”字其实都是同一个“祟”,“祟”字的意义不用我在这里解释。而“压岁”必用金钱却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前几天博友衣禾于博客上摸出一枚好看的小金锭以压岁,便让人觉得金子亦有清明之气,也让人觉得那谁也看不到的“祟”竟然也很容易地被人压一压,只要给一点钱财,不但会被压掉而且也同时被除掉了。除夕夜的压岁钱其俗甚古,其演变足可以写一本书。但从小便从家大人或长辈那里领取压岁钱的记忆却是美好的,一是自己可以支配这些压岁钱,想买什么就可以买些什么;二是可以把压岁钱一点一点地积蓄起来,放在不满就不能打碎它的扑满里。到用它的时候忽然哗啦一下将其打碎,感觉上是一下子忽然暴富,真不知有多少喜悦。但钱装在自己的口袋或扑满里却能把“祟”压住总有些说不通。古时的压岁钱必有些吉祥的话语和镇邪辟不祥的图案在上边,因为这钱上边有各种的图案所以又被称为“花钱”,但我没有研究过古人的压岁钱上边的图案都是些什么,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发言权。但想必“祟”这种东西也大爱钱财,只要把钱给它就可以买到平安。
压岁钱一般都是长辈从上往下发放,想想四世或五世同堂的过去,这一场面想必是十分好看。长辈坐在那里,桌子上摆放的定然不是现在那种轻薄的纸币,最好一如衣禾兄博客上所示的那种小金锭,金烁烁地码老高一堆,金子的分量和光泽想必不会有人不喜欢。一人一锭或两锭地发在手,到时候你想不开颜都办不到。再说一下屠苏酒,此酒源起于晋——“昔人有居草庵,每岁除夕,遗闾里,药一帖令囊浸井中。元日取水置酒尊,合家饮之不病瘟疫。谓曰:屠苏酒,屠,割也,苏,腐也。言割腐草为药也。晋海西令问议郎董勋曰:正月饮酒,先小者,何也?勋曰:小者得岁,故先贺之。老者失岁,故后也。”一般的饮酒,总是从年长者饮起;但是饮屠苏酒正好相反,须从最年少的饮起。也就是说合家欢聚喝饮屠苏酒时,先从年少者开始,年纪较长的在后。
这种饮酒的方法,也唯有饮屠苏的时候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