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版: 07版 上一版  下一版

活出自己的人生

侯建臣

  感觉,我跟玉国从来没有认识过。

  如所有遇到过的人一样,我们从各自的路上走过,隔着一定的距离,对望,或者相视一笑,便留下背影。

  这是人世的庸常之态,或许,也是这世间的庸常之态。比如天上的某一颗星与另一颗。

  然而,我们会经常相遇,是因了一种爱好,是因了有某一种或者好几种应该相遇的理由。见到,玉国会浅浅一笑,眼眯了起来,头歪着,说不上是害羞,还是莞尔,总之是有那么点动人的样子,这就跟玉国的形象不太符合。玉国当然算不上帅哥,也算不上彪悍,但在男子里边他还是算有点小帅且有点壮实的,所以,玉国那笑就显得柔软而静气。

  我就想,这个人是丰富的。

  读玉国的文字,我又发现,我原来跟玉国一直是熟悉的。

  像身边的某一种气味,像记忆中的一朵紫花,像一个人跟你说完话后,那声音就一直响着。

  玉国的经历跟我的经历似乎一样,也或者玉国的经历就是我的经历。他有黄糕、苦菜的记忆,他推碾子、搂柴火、逮麻雀,他挺着吃饱了的莜面肚子从这个村子追到那个村子看露天电影,他趴在自家低矮的屋子里看着母亲缝补破旧的衣衫,而父亲跟前收音机哇啦哇啦的声音,把他送入童年的梦乡……其实,这些也是我真实经历过的,写到这里,我突然特别怀念那上面飘着白沫的烂腌菜,且就忍不住想流泪,这一刻我特别恨玉国和他的文字。

  玉国是敏感的。这缘于他的善良。他在第一篇章里,写到了人,比如王蒙、白岩松;也写到了物,比如井、碾子、香菜;写到了经历,比如参观汾阳酒厂、在北京中国农业银行工作的日子;写到了童年记忆,比如搂柴火、挑苦菜、铁匠铺。可见,他是珍惜所有的过往,珍惜所有的人,珍惜所有给过他苦和乐的那些物事。这是他的善良的真实体现,也是这善良,让他敏感而多情。

  玉国是孝顺的。这从他的第二篇章就充分地体现了出来。父亲的算盘、自行车、收音机、理发推子和母亲的腌咸菜、缝纫机、菜园子,深深地印进他的记忆之中,他不是为当时的苦难生活抱怨,而是从那苦难中体味父亲和母亲的爱与情、温暖与无私,这与活在世上的许多抱怨生活贫困、抱怨父母没能给其创造富裕生活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玉国精心地伺候父母,虽然也有烦恼,也有怨气,但却知道为人子对父母的照顾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人生是一个循环过程,那个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的寓言,是一世人生也是若干世人生的真实写照,对老年父母的呵护是在完成一个过程,也是履行一种承诺,更是在完成一种情感回归。

  玉国是细腻的。他精心记录那些让他心有所动的人与事。在他的第三篇章中,记述了画家许辅政、白羽平等,也通过对遗物、故居、诗文、故事等的瞻仰与品读,对那些给他心灵留下影响的杨成武、张学良、白求恩、阎秀峰、周恩来、张爱玲、孔祥熙、崔浩、于成龙、马烽等不同时期的人物进行了分析与思考,这是一个喜欢行走的人,不愿意放弃对历史的反思、对时间的留意、对人物的评判的具体体现。

  玉国是有心的。他把他走过的地方,变成了笔下深情的文字,他写大泉山、长白山天池、新疆火焰山,他写古文化街、五大道,他写晋祠、乔家大院,他还写海河及晋商博物馆,在他的文字里,他走过看过的山川河流、场馆街巷,成为一种深深的文化烙印,或者记忆载体,在记录中留下深思与反刍。旅行有浅度旅行和深度旅行,玉国的旅行是深度的,他把“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的感受记录下来,又把记录下的东西反刍出味道,丰富自己的人生与阅历。正如英国的阿兰·德波顿在《旅行的艺术》中所说:“旅行是生活的一部分,它带给我们一种感受美的途径,但更重要的是从风景中感受你所崇尚的价值。”

  玉国不放过生活的点点滴滴,他把感性的生活,用理性的文字书写出来,不矫情,不做作。他的文字是与他同时代人的履迹,也是一个业余文学爱好者不懈的探索,他行走,他思考,他回忆,便有了那一篇又一篇或长或短的文字,这大概也是他把他的文集定名《玉国林锋》的原因吧!

 
     标题导航
~~~——《晋北方言语释·第一辑》读后赘言
~~~侯建臣
~~~——品读李弗的《赤兔马》
~~~柴峰
~~~——读冀利芬的诗《挨着父亲睡》
   第01版:要闻
   第02版:综合
   第03版:要闻
   第04版:要闻
   第05版:综合
   第06版:特稿
   第07版:副刊
   第08版:公益
晋北乡音固态化 语言研究结新果
活出自己的人生
布局新巧 情节灵动
重读王占斌《独白》组诗
一种坚定、质朴的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