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版: 07版 上一版  下一版

重读王占斌《独白》组诗

柴峰

  王占斌是关注思考人的现实存在的现代诗人中不断向前探索的一位,是一位向上的、有趣味的诗人,他的笔下充满了亲切、温馨、和谐以及对美的陶醉。正是怀着一种抑制不住的期待,他唱出了《独白》,从平庸的事物里找到美和真实。诗的意象确实是十分普通的,但蒸发出的生命的气息,简单又丰富,具体又缥缈,色彩浓重又清澈透明。

  《独白》是由六首诗结成的组诗。《这个世界》由三小节组成,形象的核心是在眼镜上涂上墨水看阳光、剩下像一棵光秃秃树的自己、不能自拔陷了下去的“我一个人”。诗中“我一个人”既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也深感很无奈,同时也很孤独。《在我身后》两小节,形象的核心是“像个木头人”的我搭乘电梯靠近天堂——回家。诗人在诗中赋予了电梯以有思想的生命,既鼓励“我”“天天向上”,又规范了“走到哪里,跟到哪里”“逼迫着我”的行为。《阳光之箭》三小节,形象的核心是让“我”静下心跳、从没看见的温暖、奔涌流淌的“一支阳光之箭”。诗中的“一支阳光之箭”活化为诗人的灵感,准确地说,是诗人创作的激情。《野菊花》三小节,形象的核心是像野菊花、小草、蚂蚁轻轻合上卑微“是我的一生”。诗中诗人对卑微的野菊花、小草、蚂蚁的讴歌,展示了“我”对生命的珍惜和对生活的热爱。《阳光扬起马蹄》一小节,说的是在有阳光的时候,很安静有规律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形象的核心是马蹄在动静中有节奏前行,诗中诗人借阳光可以扬起“马蹄”实现“自己”的理想。《我的臂膀安放了整座森林》四小节,说的是,天上有沉默的白云,地面上有宽阔的大海,自己臂膀上“安放”着沉重的一“整座”茂密的“森林”。形象的核心是“我的臂膀安放了”既“茂密”又有“话语”的望不到头的“整座森林”。通过反复阅读,笔者理解诗中的“森林”是一个标识,“我的臂膀安放了整座森林”,诗人借一位许可执法人员的言行,对制度生态的行持中遇到的困惑,体现了满满的责任感。

  赏读王占斌《独白》组诗,使人明确感受到诗人性情,处处闪耀着诗性的灵光,激荡着沁人的诗情,充满着独特的艺术魅力。

  诗歌应该经得起反复吟咏。好诗歌就像自然和生活本身那样明朗、朴素,又像自然和生活本身那样蕴藉和深奥。《独白》组诗是王占斌诗集《像民歌一样行走》的组成部分,民歌形式明显,通过诗歌的语言表现一种非诗歌的知识。话语的主体是组诗的“我”充当,描摹生动,充满个性,鲜明地表现出诗人的性格和特征,诗的对应宛然在目、栩栩如生,语言“顽皮”而有活力。《独白》组诗的素材全是从日常生活中汲取的,口语化依然很浓,单纯、明丽、清晰而又娓娓动听。诗人用一种孩子般幼稚的语言,来表达他对生活的感受。

  在《独白》组诗里,诗人在探寻自我的过程中,不得不从看得见的行动世界中掉过头,去关注看不见的内心生活,坦白自己的想法与情感。这组组诗采用了音乐上的复调意图——音乐复调指的是两个或多个声部同时展开,虽然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却仍保留各自的独立性,只是由一个共同的主题连在一起。组诗中的六首诗同时发力,互不相遇,整个结构是平衡的。主题就是重建由不可捉摸的冲动、转瞬即逝的感觉、零零碎碎的思考组成的微妙整体。组诗整体脉络连贯,文义层进,而隐藏诗文背后的诗人即“我”或“我的”成为贯穿六首诗的线索和组合的契合点。第一首《这个世界》是发端,第二首《在我身后》是拓展,第三首《阳光之箭》是转折,第四首《野菊花》第五首《阳光扬起马蹄》明快,第六首《我的肩膀安放了整座森林》是高潮。诗绪的这种变化构成了组诗的内在旋律。《独白》是母题,每首收获着诗思新绿。

  诗的妙处往往都从移情作用得来。引起移情作用的事物必定是一种情趣的象征。形象、比喻和象征关系密切,有时难于区分。诗人有时就是凭借新颖、奇特的想象“创造”出既出乎情理之外、又存乎情理之中的意象。诗歌的意象有两重功用,一是象征一种情感,二是以本身的美妙打动心灵。诗歌的总体效果是意象的有机结合,意象是诗歌的中心的构造原理。意象不是单纯的心灵的抒发,同时,也包括了形成感觉的形质,隐藏着诗人对现实的评判。比如,“大海”“白云”不是地理上物理上意义的海洋、云朵,而是诗人对“社会”“生活”的一种借喻及深刻的人生体验。诗人在描绘外部景色时不是在写实而是在写意。诗人从外景或感官世界所猎取的东西与他心灵的东西本是一体的,这些材料构成一幅有象征意义的国画,创造了一个意境,这个意境是超越感官的一种意象。比如,“森林”是整体性意象。可以说,这个意象不但鲜明生动,而且富于历史感、哲学与现实意味。

  《独白》组诗中密集的暗示的挤撞,很自然地让人缓解了思索的沉重。诗人不同程度地学习借鉴西方现代派诗歌的表现技巧,真诚而又动听地咏叹着自己的所感所想。《独白》组诗的结构线索由此而明朗化了,但其独特的情理意蕴却更加突出了。

  由此可见,《独白》组诗是能够激发起人们诗美感受的好诗。一个好诗人往往能在平凡中发掘出深邃的艺术意蕴来。

 
     标题导航
~~~——《晋北方言语释·第一辑》读后赘言
~~~侯建臣
~~~——品读李弗的《赤兔马》
~~~柴峰
~~~——读冀利芬的诗《挨着父亲睡》
   第01版:要闻
   第02版:综合
   第03版:要闻
   第04版:要闻
   第05版:综合
   第06版:特稿
   第07版:副刊
   第08版:公益
晋北乡音固态化 语言研究结新果
活出自己的人生
布局新巧 情节灵动
重读王占斌《独白》组诗
一种坚定、质朴的清新